阎柔在城楼上来回踱步,暗自思忖:牵校尉重伤未醒,城西、城北传来的消息几乎一样,莫不是城外攻城叛军的阴谋?只是这身份令牌可不是叛军所能伪造之物啊?况且若是阴谋,为何会两处一起发来消息?
阎柔一脑袋疑惑加头疼,思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了无虑城安危,干脆装作未曾收到两处消息。因此在听到城西、城北喊杀声大起,火光闪烁的时候,城中一直按兵不动,未曾支援一兵一卒,使得吕布、张合二人的攻破敌营后,过半叛军都得以逃脱,让无虑城周围纷乱不止,倒是给了乐进一行人趁乱窃取粮草补给,并隐藏踪迹的绝好机会......
视线转回无虑城外战场,张合、吕布正各自追击着溃逃的叛军,不料却在无虑城西北方向相遇,因天上乌云密布既无月色更无星光,再加上风雪越发大了起来,凛冽的寒风吹得雪花漫天,又因是夜袭,昏黄的火把根本无法照亮周围一丈之地,所以龙骧骑和突骑就在这等情况下稀里糊涂的险些干了起来。
“将军!前方忽然马蹄声加剧,很可能是西门外的叛军听到了动静,派兵前来支援,我等该如何行事,还请将军示下!”一名突骑营军侯靠到吕布一旁,努力的大声问道。
吕布听到军侯的问话,用手拂了一下眉眼上落下的雪花,然后提戟往前一指,喝道:“突骑营!随本将冲过去!区区叛军岂能阻我?!”随后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的向着马蹄声密集处冲了过去。
而另一面的张合,在听到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立马抬手制止了龙骧骑继续追击,反倒拉过军中军侯下令道:“听这马蹄声规模,前来的骑兵应该不少于五千人,而攻打无虑城北门的正是鲜卑的五千人马,眼下这应该是我等袭营之事被鲜卑人知悉,鲜卑首领苴罗侯亲自率兵来援!这样,全军退到一旁树林之中,等鲜卑人马过半,听我号令,从林中冲出,将这支来援的鲜卑人马也一并击溃!”
“喏!”军侯领命,当即转身去传令,在吕布率领的突骑营到来前,跟着张合,带着龙骧骑退到了密林之中。
不多时,被吕布追击的鲜卑溃兵,当先稀稀拉拉,毫无阵型章法的通过了此处,不过只有几名鲜卑士兵打着火把,张合在林中看的并不真切,还以为是鲜卑先头的探路斥候,便将其放过,随后便是吕布率领的突骑从此通过。
只是让张合越看越觉得不对的,是队伍中隔一段距离亮着的火把,照到的士兵并非鲜卑人装扮,反倒跟大汉龙骑军中突骑营的装扮差不多,让张合及其麾下军侯都泛起了嘀咕:“怎么这支人马这么像突骑营?莫不是赵云将军所属的幽州军?”
想到这里,张合担心误伤友军,于是嘱咐军侯按兵不动,自己则是等这支人马尽数通过之后,从后追上去,大声问道:“前方可是平东将军赵云赵子龙麾下突骑营人马?”
突骑营后军本来听到身后有人突然发声喝问,一个个顿时如临大敌,直到听清对方问话,后军的军侯才警惕的开口问道:“我等非是平东赵将军麾下人马,乃是平北吕将军麾下,尔乃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张合一听,顿时大喜,哈哈一笑,大声回道:“哈哈哈!快去禀报吕将军,平南将军孙坚孙文台麾下,龙骧营校尉张合张儁乂在此!若不是张某觉着不对,恐怕今夜吾等自己人就杀起来了!”说罢,张合对着不远处的密林又高声道:“兄弟们!都出来吧!是自己人!”随后就在突骑营后军众士兵及军侯惊诧的眼神中,两千龙骧骑从一旁的密林中陆陆续续牵一人牵着三匹战马走了出来。
而接到消息的吕布,也是立马调头向着后军跑来,然后拿着火把在张合面前仔细照看,确实是张合后,才纳闷的问道:“张儁乂,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程军师不是说你在昌黎城附近吗?”
张合虽然是何彧主掌辽东战事时就一直在外,但却也知道吕布现在是主事辽东战场的主将,于是抱拳行礼道:“禀吕将军,末将是一路随着叛军而来!”说着张合抬头又看了看天色,见天边已经出现微亮,于是接着道:“两个时辰前末将率军袭击了辽东士族麾下的叛军大营,一路追杀叛军来到此处,不想却遇到了将军!”
“嗯?你说你夜袭叛军大营,将其击溃,追击来此?本将也是两个时辰前夜袭鲜卑大营,将其击溃追击来此!”吕布惊讶的看着张合说道。
张合听到吕布如此说,也是惊讶万分,脱口道:“那岂不是说我与将军已经将无虑城北门、西门叛军击败,就剩下南城门外的乌桓叛军?”
吕布听到张合这话,眉头一挑转头看向张合,正要说话,不想张合先开口道:“嘿嘿!吕将军!既如此,眼看天色将明,不若你我二人率部前往南门,会一会那乌桓叛军首领能臣氐?”
吕布闻言,嘴角微勾,轻轻点了点头,一声“驾~”便当先窜了出去......
而被吕布、张合惦记上的乌桓叛军首领能臣氐,则是早在昨夜就派出斥候打探西门、北门消息,结果斥候来报北门、西门大营皆遭到袭营,能臣氐便坐不住了,再一次发挥了榆关之外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精神,寅时刚刚过半,还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喊杀声,能臣氐便带着大军向着无虑城东面撤退了。
而一直等着机会,趁机窃夺粮草补给的乐进,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进到了乌桓叛军的大营,拿到了能臣氐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部分粮草、补给。乐进正暗自高兴,自己总算有把握将这八百余誓死相随的人马活着带回中原时,放风的士卒来报:有几千大汉龙骑正向着乌桓大营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