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会意,放下药箱,上前为陆沅把脉。
把完脉,府医眉心一蹙,转身对陆昭言禀报道:“殿下,小的要为这位公子宽衣诊查。”
陆昭言点头。
府医解开陆沅的衣衫,检查了陆沅有无皮外伤或是隐含的中毒迹象。
府医虽不认识陆沅,可对方既然能在太子的书房,躺在太子小憩的地方,身份定然不同寻常。
一番仔细的诊查下来,已过去了一刻钟,府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看得出他颇费了一番功夫。
“如何了?”
陆昭言问。
府医拱手,微微喘息道:“启禀殿下,这位公子暂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昏睡过去了。”
“你说他倒在我面前是昏睡?”
“这……虽听起来有些夸大,但事实的确如此,这位公子的脉象并无内伤或中毒迹象,也非突发顽疾,只是……”
“但说无妨。”
“这位公子的身上有多处陈年旧伤,手骨像是被打断过。”
府医是多年老大夫了,其医术不在太医之下,他为陆沅摸骨时能摸到极为细微的骨痂。
一般来说,只有断骨处才会生出骨痂,且会伴随着患处的痊愈而逐渐消失。
这位公子的骨痂,没点儿经验的老大夫也是摸不出的。
偏偏府医曾是军营的大夫,深谙外伤之道。
“小的揣测,这位公子的手骨断过……且不止一次。”
反反复复打断,反反复复结痂,甚至可能有那么一丝丝永久的错位,这才导致了难以磨灭的骨痂残留。
这种情况十分罕见。
陆昭言复杂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陆沅的脸上。
端看他一身洒脱不羁的样子,是断断猜不到他曾经受过这般苦难的。
反反复复地断,是摔断还是被人恶意打断?
“何时断的?”
陆昭言问。
府医迟疑地说道:“这……恕小的医术浅薄,无法给出准确的推断,只是据小的多年行医经验,这位公子受伤时,年纪尚小。”
年纪尚小……陆昭言蹙眉。
不论此人是谁,小小年纪便反复遭受断骨之痛——
“此外。”
府医见太子殿下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犹豫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