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捌·金属的眼睛被锁在了心中(上)

雅克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罗盘,那个肉烛,此时,那肉烛依旧在散发着光芒,那跳动的光泽驱散了一小片的雾,正因为有肉烛的存在,这些船只才能够在大海上航行,它们能够让人们从这弥漫的雾气之中窥见真实,雾气和肉烛共同组成了一个包裹船只的屏障,这是只属于人的保险。

只属于人的恩泽。

“你总得给自己养成一种习惯,一种只属于你自己的习惯。”雅克看向祈铃,“这种习惯很重要,它能够证明你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这个国家之中肯定有和我一样叫雅克的人,性别相同,名字相同,说不定身高也差不多,但是喜欢阅读过去的报纸的、在自己脑海之中构筑历史的、生活在布里墨克名为雅克的男性,只有我一个,这就是我的独特性。”

雅克··奥芬巴赫曾经是王权的既得利益者,但他并不喜欢这一种身份,在十八年前,在王朝落幕之前,别人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奥芬巴赫先生,亦或者是奥芬巴赫加上什么后缀,至于雅克,不会有人称呼他为雅克,那些属于贵族或者王族的礼仪让他的名字很少被人提起。

但是姓奥芬巴赫的人太多了。

这位是奥芬巴赫先生,那位是奥芬巴赫女士,还有小奥芬巴赫……这个姓氏实在是太常见了,相比起风祈铃这个姓名,雅克·奥芬巴赫就不起眼多了。

“我没有什么习惯。”祈铃咬了一口面包,那坚硬的面包让她有点难以下咽,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有一杯温热牛奶稍微沾一下应该会好更多,这种东西船上当然是没有的,牛奶这种不易保存的东西在帕斯顿号上是看不见的,至少在现在看不见。

“那你可以试着培养一个习惯。”雅克打开口袋之中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比如,你可以把重要的事情简化然后述说三遍……怎么样?比如你现在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喊三声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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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玩笑还行。”

“这不是玩笑。”雅克将怀表放入到了口袋之中,“这可以是一个锚点,祈铃,当你迷失了,当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当你茫然的时候,锚点能够将你带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这辈子用不用得上这个方法,要不你试试?”

“……饿了,饿了,饿了。”祈铃又啃了一口面包,她将这一块面包咽下,“你确定这种方法好用?”

“应该……也许。”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雅克看了眼祈铃手中的面包,“我能知道什么?直接从中央区下来的要求,我们没有拒绝的可能……那可是白帆,再怎么缺乏常识的人都会对白帆存在敬畏,那是拉芙兰的中心……”

——那曾经是国王的居所。

但是白帆应该怎么去……他不知道。

即便雅克·奥芬巴赫算是王权的残党,曾经的完全残党,他也没有去过白帆,他知道那里是拉芙兰的首都,知道那里是国王的居所,除此之外呢?他不知道,白帆是一个宏伟的地方,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人们对于白帆的印象全部来源于坊间的传闻,以及文字的记录。

“你去过白帆吗?”

“那肯定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