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郤至答道。
这让楼令更加确认再次聚会,又进行新一轮的讨论,更加是浪费唇舌。
想罢黜晋君寿曼的话,需要中军将栾书牵头。
刚才的商谈中,栾书的意思表达得足够明显,要么是栾氏可以获得足够的好处,不然非但不会参与,还会进行阻止。
楼令不知道其余人听懂了栾书表达的意思没有,看样子不像是听懂了的样子。
其实,哪怕是全部听懂了栾书的态度,他们愿意让栾氏获得足够的好处吗?显然不会愿意。
过了一小会,郤锜和中行偃带着队伍过来了。
果然没有看到士燮或范氏有谁过来。
他们一众约八百多人,向着旷野而去。
来到狩猎的地点,必要的场合布置起来,带来的人手开始去寻找猎物,期间会将猎物驱赶凑堆,设好埋伏圈再轮到重要人物去猎杀。
所谓必要的场合,无非就是围起布幔,抬来案几、蒲团等物,端上水果、蜜饯等等,再开始煮汤。
几个重要人物分别就坐,谈论起了刚才在会议上发生的事情。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一句话不讲。”郤至突然间发现了什么,诧异对楼令发问。
“在座有一位算一位,包括我在内,恐怕不久之后会尸骨无存,家族再被他人瓜分。”楼令不是想要语出惊人,只是在说可以预见的未来。
只是,楼令一句话,说得所有人要么错愕,不然就是一脸的怒容。
楼令没有慷慨激昂,更不存在悲愤,平淡地继续说道:“栾书是什么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没有等人发作,楼令站起身来,说道:“我想回封地,带着族人北上逃亡,诸位……后会无期。”,说完,楼令迈步就走。
“你站住!”
那一刻,郤锜、郤至和中行偃一起大吼。
楼令只是放慢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事大,不从速,则有变;变则事败,人亡,家必毁。诸位都是我的长辈,竟然要我来教。”
等楼令即将在某处布幔拐弯处消失,一柄剑被投掷过来,破开布幔插在他前方一米处的地面。
郤锜睁大双目,一脸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清楚!”
楼令走一步将插在地上的剑拔起来,无视现场郤氏的武士与楼氏武士形成对峙,转头看着郤锜,说道:“管栾书怎么选又怎么想,带着他回都城直接将事情办了。除此之外,要么逃亡,不然等死。”
不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般模样,几位卿大夫想办事又犹犹豫豫,说什么楼令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现在的情况正如楼令所说,一旦事情没有做成,他们活着也是死了,家族的多数人也是在等死。
“你!”郤犨本来看着楼令是满脸怒容,深深呼吸一口气,转为面向郤锜,说道:“就那样做吧!”
为什么郤犨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因为他被楼令当头棒喝给敲醒,冷静下来进行思考,认为事情确实会如楼令所说的那般发展。
“你认真的?”郤至问的是楼令要带着家族逃亡。
楼令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逐渐缓过来的中行偃跟智罃对视了一眼,再看着郤锜,说道:“为今之计,确实应当如中军尉所言。”
中行偃为什么要过来?因为他知道事态变得很严重,本来就是想劝郤氏一不做二不休,挟持栾书直接将事情办了。
没有等中行偃找到机会,结果楼令用很激烈的方式进行惊醒,倒是省了中行偃的很多事。
智罃是荀氏的小宗之主,他更是娇姬的兄长,也是楼令的舅哥,讲事实就是为楼令的大胆而心惊。
“原来不劝是这样的不劝?一下子就只剩下两个选项,做与不做。做了或许会失败,不做则是后果更严重。”智罃在心惊之后,便是对楼令产生了极致的欣赏。
现在,留给几位卿大夫,确实是只剩下两个选项。
而楼令说要带着家族北上逃亡,不是他开口说说而已,真真切切就是要那样做。
楼氏的封地就在晋国的最西北部,并且楼氏没有太多带不走的坛坛罐罐,更别忘记楼令之前已经派人侦查和探索北部。
对于崛起不到二十年的楼氏来说,哪怕只能带走三五万人,讲事实就是比一开始百多人要多得多,不用说还有其它各种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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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楼令手中不缺牛、马、羊,大不了迁徙到河套附近过一段时间的放牧生活,再一边筑城以及开垦农田。
去河套之后跟林胡或楼烦竞争?即便楼令只有三五万人,一点不担心会输给林胡或是楼烦。
真要是逼得楼令带人迁徙往河套,排除掉晋国这一波内斗的胜利者立刻远征河套,只要给楼令二十年的时间,信不信楼氏就能够积累起力量南下展开复仇?
当然了,那是最坏的情况,能够不逃亡的话,楼令肯定是想待在晋国继续发展。
楼氏仍旧作为晋国的家族之一,一样能够谋求占夺河套,只是跟举族迁徙相比,对河套的开发速度一定会更慢。
现在,看就看郤锜究竟怎么选了。
郤锜是谁?
这么问,问的不是郤锜的身份背景,主要是指为人性格。
“回去!”
郤锜一直以来就不愿意涉及太复杂的事情,能够简单拿出选项,不用消耗脑细胞去思考,比谁都会感到快乐。
当然了,郤锜是认定楼令的建议极好,再有中行偃和郤犨表态,有郤氏和荀氏兜底,结局再差又能够差到哪里去。
他们召回在外的安保队伍,派人先一步回营地进行准备,随后返回各自的营地。
“召集武士!”
上面那一句话,从郤锜、中行偃、智罃、郤犨、郤至的嘴巴里讲出来,几个家族的武士先一步得到集结,纷纷向栾氏的营地围拢过去。
“家主,邀请人来聚会,再挟持……,郤氏之主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林姒现在也是一副戎装的打扮。
楼令现在没有闲功夫帮人答疑解惑。
至于郤锜为什么同意,他不是同意,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想。
这个也是大多数人碰上了事情,受到气氛的影响不管不顾直接做,事后才感到后悔的原因。
郤至大概也是没有思考。
郤犨的话,他应该是有想到,只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几个家族的家主外出没有多久突然返回,带上自家的私军向栾氏的营地围拢而去,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幕。
看到的人,他们知道要发生大事,只是缺乏相关信息基础,猜都猜不出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郤氏、荀氏和楼氏、魏氏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