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连新教练也只知道大概,详情就只有叶知秋知道,这是为了防止他庙算失误,王虎臣不在第二台而在最后压阵,到时候就得秋秋独斗猛虎了。
想到这里,雷振东心中一宽,哼,想诈我,你有那基因吗。
“我看是你想斗顺炮吧。”他先来个猪八戒的绝活——倒打一耙,“人家叫你‘顺炮皇帝’,我可不怕。”
“哦,既知我的名头,看来确实早有准备啊。”王虎臣脸上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却有如惊雷,“你说我要不要换一个开局呢?”
千万别!
雷振东差点儿把心里话喊出来,最终硬生生的忍住了,现在是飙演技的时候了,只见他脸色如常,声音如故,满不在乎的回道:“你爱用什么开局就用什么开局,反正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要不要我教教你飞相局啊?”
看看,好演员都是被逼出来的呀。
王虎臣试探了几句,都被雷振东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来,反倒把自己给搅迷糊了。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想,他决定单刀直入,不再搞这些弯弯绕,就像他的棋一样,快刀斩乱麻,一力降十会。
“你放心,我明告诉你,我第一步棋走炮二平五,看你的飞刀伤不伤得了我。”
好一个王虎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雷振东原本信心满满,但是看到王虎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也不免为他的气势所慑,心中突然莫名的发虚,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的惧怕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这盘棋不好下。
对局还没开始,敌人已经提前有了防备,想要设伏成功就难了,何况顺炮本就是人家的镇山宝,轻车熟路。
雷振东有些头疼,他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新的对策,偏偏时间一点儿都不等人,裁判开口,宣布比赛开始。
由于是王虎臣执红先走,所以雷振东要先按钟,但是他光顾着头脑风暴,手上半天都没有动作,裁判不得不专门来提醒他。
见此情状,王虎臣心中的警惕已然放下大半,哼,你两眼无光,呼吸散乱,心神不定,阵脚都不稳,还想和我同台较量,做你的美梦!
毫不客气,一手炮二平五先招呼上去,东北老爷们儿说话算话,说架中炮,就架中炮,一点儿都不带糊弄你的。
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雷振东心中立刻就安定了下来,这是在无数次大战后训练出来的本能,他现在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
心神一定,思路也就变得清晰起来,见到对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雷振东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继续贯彻之前的思路,行骄兵之计。
这并不容易,尤其在小虎队才败过一场的前提下。
要使一个刚刚获得成功的人骄傲是很容易的,但是要一个刚刚经历失败的人产生骄傲轻敌的情绪,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但雷振东认为这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虎臣虽然有所警觉,但他的警惕值并没有拉满,就像山间觅食的猛虎,不会在乎树间结的蛛网一样,那对它早不成威胁,只是很麻烦而已。
这个时机很巧妙,必须要好好利用。
本来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立即走子,炮8平5,先把顺炮架上,然后再思考怎么样一步步请君入瓮。
但是雷振东考虑到,王虎臣本来就有所警觉,这时候见他走得这么快,肯定知道这里面有鬼啊,接下来定然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那他想要取胜就难如登天了,红方先手想要求和还是比较容易的。
这盘棋取胜的关键,就在于要尽可能的麻痹对手,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走成自己最擅长的开局形势,然后奇兵突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雷振东觉得,先前的骄兵之计没有奏效,是因为太简单了,两句言语的交锋实在不疼不痒,要真正的骗过对手,还是要靠实际的行动,必须得下血本!
雷振东把手缓缓的伸向了8路马,看样子要起屏风马御敌。
王虎臣皱了皱眉头,难道我猜错了?
雷振东的手行到中途,又转向了8路炮。
王虎臣的眉头舒展开来,还是要斗顺炮。
结果雷振东的手又缩了回来,就这样在马炮之间来回摇摆,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
王虎臣伏下身子,趴在棋桌上,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非常可惜,人家没摸着棋子,否则就可以依据棋规强制他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