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姜望明白,便微笑着跨过门槛。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暮夏不理,只在前领路。
首辅家没有很大,亦是不存在什么奢华的摆设,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府院。
踏入拱门,是不大不小的院子,甚至墙边有着一处菜地,菜地前蹲着一道身影。
姜望微微挑眉,看向旁边的暮夏。
暮夏抱剑不语。
菜地前蹲着的身影,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腰,此人看着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从其一举一动都能显示出似乎真是这般年纪该有的姿态,他扭头看向姜望,笑道:“姜祁的儿子,你找我何事啊?”
姜望诧异道:“张首辅?”
暮夏已转身离开。
张首辅朝着姜望招招手,径直坐在菜地旁的藤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口气,说道:“随意就好。”
姜望默默坐在张首辅对面,看了眼菜地,说道:“张首辅与我想得不太一样啊。”
张首辅抿了口茶,说道:“我只是有着首辅身份的普通人而已。”
姜望说道:“既是首辅,便很难是普通人。”
张首辅笑着摇头说道:“说明来意吧。”
姜望沉思片刻,说道:“首辅大人应已知晓昨夜太子生辰宴上发生的所有事吧,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只想问问,首辅大人怎么看?”
张首辅笑问道:“用眼睛看?”
姜望不语。
张首辅接着说道:“你并非来给祈年和暮夏道歉的,但既是想着拜访,该是听闻了些我的事,你潜龙殿的行为其实很刻意,我不管你最终目的是什么,陛下没有怪罪,我也懒得理会。”
姜望问道:“首辅大人对我父亲姜祁的事了解多少?”
张首辅微微眯眼,说道:“姜祁修行资质差,也就长得好看,且行事张扬。在前诸国皇室后裔里,算是最有名,且过得最好的,同时也是跟着吕涧栾入覃的那些诸国皇室后裔最敌视之人。”
姜望面露不解。
张首辅说道:“很简单,漠章战役后,诸国休养生息,而隋太宗有了要把诸国力量全面接受的野心。隋国是后来者,前诸国哪一个都比隋国底蕴深厚,但相应的,面对漠章,也损失最惨重。”
“在当时,隋国力量更强盛,隋太宗又堪称枭雄,直接让诸国分崩离析,可以说,大隋是前诸国后裔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隋太宗手段高明,诸国成了他的棋子,很多是相互征伐而亡,等于是兵不血刃。”
“因此这些王朝的后裔没有对大隋多么仇视,因为在他们心里,仇家另有其人。”
“吕涧栾便是覃国的皇子,有他牵头,直接覆灭在隋军下,或者知晓些真相的诸国皇室后裔,纷纷响应,他们毫无疑问想汇集诸国所有人对抗大隋,但没有成功。”
“更是因为隋太宗把虚伪二字做到了极致,他一边剿灭诸国,一边又帮助这些人,让部分诸国残余感恩戴德,毕竟吞并天下王朝,难度极高,大隋也需要更多力量,这些人就成了大隋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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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缘由吧,哪怕某些事情被吕涧栾察觉,揭露出来,仍有很多人不信,要么保持中立,或者残余力量所剩无多,就算信了,也不敢冒险。”
“毕竟那个时候,有些人已经身不由己,更愿意苟延残喘。”
“祁国残余力量便选择了大隋,吕涧栾在前谯旧址建立西覃,隋覃麾下都有部分诸国力量,双方展开拉锯战。”
“大隋有国师,但轻易不曾露面。”
“西覃有剑圣,也有很多强大的修士,再加上隋太宗薨逝,隋新帝固然也颇有手段,完成了大半诸国力量归隋的盛举,可一朝失策,西覃日渐壮大,终是成了二虎争雄的局面。”
“西覃境内诸国皇室后裔会仇视归顺大隋的诸国皇室,自是理所当然的,在他们看来,这些人既蠢又可恨,帮助大隋最多的祁国力量,更是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