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眼眸稍动,思忖片刻,终是开口:“木兄弟虽为雁北立下汗马功劳,可军令难改,更何况当日晋贼压境,我瞧高将军弃了擒木兄弟的想法,也只是权宜之计,如今一旦木兄弟的消息,传回雁北城中...”
“不错!还请福瑞将军想个法子...”于烈闻言,当即接过话来。
顾萧在旁听着三人所言,甚至还未来得及出口,就闻福瑞将军已是为自己拿定了主意,冲着自己开口言道。
“我有一计,可令雁北城中,再不会烦扰木兄弟...”
其实即便福瑞不提,这短暂相逢后,顾萧也想请他们瞒下今日相见之事,原因自然是福瑞此前提到的雁北城中,捉拿之令,如今福瑞既然有了主意,顾萧自然满口应下:“还请福瑞将军,不吝赐教。”
“我等此番引军前来,正是为寻木兄弟下落...兄弟只需将身上青衫予我,我自从战马身上割些鲜血浸染,到时就言没寻到人,只寻到了这带血的衣衫,即便他日事发,我等也可推脱。”福瑞不愧是擅长谋略之将,此法既可免去众将不遵军令之罪,又为少年免去了许多麻烦。
“此计甚秒...可...咱这断刀之事要如何去圆...”一旁的福康、于烈自是闻言拊掌,可随即想到断了的军刀,不禁又显愁容。
顾萧瞧向福瑞自信眼神,立时明了,他已有了法子,便静心等待,果不其然,福瑞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道:“谎言若要人信,自然是要三分真来七分假...断刀...”
口中说着,目光已是轻移,正落入那黑袍之上,众人立时恍然,寻人之事可以欺瞒,但这黑袍一事,则全然不需隐瞒。
“这人既能毫发无损从雁北城中脱身而出...我千骑遭遇,一路追寻,岂料此人武境高强,断我千刀,而后没入西隆山中...”福瑞已是将心中之计尽数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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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不由暗赞,可随即想到此计之中破绽两处,一是这黑袍人如若再出现于雁北城中,便会露陷,二来此地尚有千骑齐云兵卒,福氏兄弟同于烈三人定能为自己保守行踪之秘,但这千骑之中若有一人,口风不严,只怕会拖累几将。
瞧得木兄弟眉头稍蹙,福瑞就已猜出了少年所虑:“兄弟倒不用为我这些兄弟们担心,他们皆是我兄弟二人在巡守军中多年亲手调教,莫说木兄弟于他们也有救命之恩,便是没有,我兄弟二人开口,他们绝不会吐露一字...不过...”
福瑞唯一担心的,正与少年心中所虑其二相同,便是那黑袍是否会依计行事,正当想到此人同样为木兄弟而来,自己当好言相劝,让他依自己之计行事之时,就闻一声沙哑之声传入耳中。
“放心...”
福氏兄弟并于烈、顾萧闻言齐齐抬首,见黑袍仍立数丈之外,但那双狼眸之光已然重现,适才自己几人商议之言,原来早被他听得真切,只不过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直至此刻需他依计,方才开口。
短短两字,已令众人松了口气,而黑衣人的话,反倒让顾萧心中顾虑又生,这黑袍人在此前交手中,不仅处处提点剑招、剑法,此刻又甘心为自己掩藏行踪...
“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他到底为何而来...”正当顾萧心中暗自揣度黑袍人心思之时,耳中却响入密之声。
“为你而来...”
顾萧闻言,赫然抬首,正瞧见黑袍兜帽之下狼眸目光,凝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