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时不时升起的照明弹将战场中央照的一片雪亮,此时,从国际旅阵地发起冲锋的人却都被困在了这里。
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往前冲,这也是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在照明弹、迫击炮弹交织的杀戮中,卫燃已经顾不得虞彦霖和克莱蒙的生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时不时往前爬上一两步。
也正是借着时不时升起的照明弹,他看到了前面约莫十米远的位置有个弹坑,他甚至能看到,那个弹坑还趴着一个人。
趁着两颗照明弹交织的瞬间再次往前爬了一步,卫燃重新停了下来。
“轰!”
恰在此时,远处又砸下来一颗迫击炮弹,炸开的弹片在四散飞溅中轻而易举的撕碎了两名战士的身体,也让仍旧温热的血肉撒了他一身。
小心的扯掉砸在后脑勺位置的半个手掌,卫燃努力让身体紧贴着地面,尽量不让自己过于显眼,以防被对面一直在嘶吼的机枪盯上。
在这样煎熬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自地表的寒意已经浸透了并不厚实的衣服,甚至让他的身体都跟着开始打起了摆子。
终于,对面不再打出照明弹和迫击炮弹,这片战场也重新陷入了黑暗和安静。
起身快跑了几步冲进早就看中的弹坑,之前躲在这里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自己人”卫燃用法语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个卫燃根本就看不清样貌的人用意大利语低声说道。
“我说是自己人”
卫燃换上意大利语低声回应道,与此同时,两人也下意识的相互拉住了对方,并且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句“别动。”
他们这边话音未落,对面阵地也突兀的再次升起了一颗照明弹,顿时机枪开始朝着那些同样起身冲锋的战士进行着无情的扫射,那些迫击炮弹也相继砸了过来。
也正是借着头顶再次出现的照明弹,卫燃也看清了趴在旁边的这个人。
他看起已经有四十岁上下,打理整齐的胡子上沾染着一些草叶,头上还扣着一顶贝雷帽,他的手上拿着一支西班牙自产的冲锋枪,另一只手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工兵铲。
“你叫什么名字?”这人低声问道。
“维克多,你呢?”卫燃反问道。
“迪伦”这个中年大叔简洁的答道。
“你是个老兵?”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你也不差,年轻人。”迪伦低声说道,“再等等,他们的弹药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卫燃低声应了对方的提议耐心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在又一次长达10分钟的迫击炮打击之后,对面的阵地也再次消停下来,两人也立刻爬出了弹坑,继续朝着前面快速爬动着。
这片战场无疑经过了反复的拉锯,在约莫着爬了六七十米之后,他们也又一次爬进了一片弹坑,这里面还有几具尸体,头朝着对方阵地的方向的尸体。
默契的在这几具尸体的身上翻了翻,卫燃拿走了一支冲锋枪,迪伦拿走了两颗手榴弹。
又等了片刻,周围已经悉悉索索的传来了其余士兵爬动的动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发照明弹从对面阵地被打上了夜空。
见状,卫燃和迪伦反应极快的各自拽出来一颗手榴弹,赶在那颗照明弹发出亮光的同时,用尽力气丢向了对面的阵地。
几乎在照明弹发出亮光的瞬间,周围的战士们这次却并没有躲避,反而默契的一起冲了上去!
他们相互之间太近了,近到即便不动也会被发现了!
“轰轰轰轰——”
在接连的手榴弹爆炸声中,卫燃也抄起冲锋枪,一边跑一边朝着对面的战壕开始了压制射击。
最后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就像一个血肉磨盘一般,在战壕里那些敌人的开火中,一名名战士扑倒在地,同时,一颗颗的子弹、手榴弹也砸在了敌人阵地上。
这一次,对面的机枪阵地在拼着巨大伤亡为代价的消耗中相继哑了火,越来越多悍不畏死的士兵也冲到了对方的战壕前面。
接连将身上所有的手榴弹都丢了过去,卫燃丢掉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一手拿着盒子炮,一手抽出壕杖,在那些手榴弹爆炸后的瞬间立刻爬起来,穿过被炸的破碎的铁丝网冲进了对方的战壕。
“嘭!”
一锤砸死一个手拿步枪的敌人,卫燃抬起盒子炮,朝着这条蜿蜒的锯齿状战壕打出了一串连发,轻而易举的消灭了另外几个敌人。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士兵跳进了战壕,在头顶照明弹的辅助下开始了沿着战壕的清杀。
“咻——!”
恰在此时,一个跟着冲上来的士兵朝着头顶打出了一发信号弹。
不等这两发信号弹爬到最高点,国际旅的阵地上便打出了两发照明弹。
借着头顶刺目的火光,卫燃和身旁不认识的战士相互掩护着,沿着战壕开始了血腥的推进。
“谁还有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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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用法语喊了一嗓子,见没人搭理自己,立刻又换上了意大利语和德语重新问道。
“我有!”
一位个子并不算高大的士兵用德语大声回应道。
“朝前面的战壕岔路口丢!”卫燃立刻大声说道,其余人停下!
闻言,前后的几名士兵相继停了下来,那名操着德语的士兵也立刻摸出一颗手榴弹丢向了远处的分岔路口。
“轰!”
沉闷的爆炸声过后,众人立刻继续推进。
然而,最前面的战士刚刚走到岔路口,便被密集的子弹击中摔倒在地。
“手榴弹”
卫燃朝那个矮个子战士伸出了手,后者也立刻给了他一颗手榴弹。
接过手榴弹拔出拉环,卫燃踩着战壕两侧的墙壁爬了上去,随后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抬手丢了过去。
“轰!”
又是一声爆炸过后,他立刻爬起来,取出1911手枪蹲在战壕边朝着躲在那里的几名敌人连连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他也跟着滑了下去。
几乎前后脚,远处的机枪便朝着他刚刚蹲着的位置开始了扫射。
“嘭!”
卫燃在打空手枪弹匣的同时,右手也抡动壕杖,砸在了一个艰难的试图举起步枪的敌人。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关头,都不等他把壕杖重新扬起来,那好死不死的大脑宕机感也扑面而来,他也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刚刚锤死的敌人身旁,忍着那难以言明的眩晕和恶心,哆哆嗦嗦的收起了没有子弹的1911手枪,转而换上了纳甘转轮手枪,并且艰难的压下了沉重的击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