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可能性更大。
郑洛作为宣大总督,又是王崇古提拔的人,算是晋党核心人物之一,有张四维的书信支撑着,一时不好说什么太悲观的话,只好沉默不语,皱着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贾应元则不同,他来在出任大同巡抚之前,是山西副使,其在山西的整个任职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今年正好八年——他是万历二年二月从扬州知府升任山西副使之后,才投入晋党旗下的。
换句话说,他不像郑洛那样是铁杆晋党,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是由于在山西为官,不得不投入晋党之旗下。
而且,贾应元相对而言更擅长内政,而不是兵事。他早年管过砖瓦厂,当过济南知府、扬州知府,都是以内政精明而闻名。
到了山西之后,他做兵备道(副使一般就是兼兵备道的),正式职务是“整饬乐平管繁峙五台雁门关屯田副使”,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雁门关在此时不是一线防务地带,而是“二线长城”,加上这时候俺答封贡已经完成了好几年,所以雁门关防务其实就是以修城墙为主,而他除了修城墙之外,真正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屯田。
擅长内政且精于内政的文官,除了高务实这样的穿越客,基本对于可能导致打仗的做法,下意识里都不是很高兴,因为一旦打起仗来,对他们来说就从内行变成外行了,很容易导致失误,贾应元当然也不例外。
因此,当现在刘平一脸坦然、麻锦不敢说话、郑洛沉吟不语的时候,贾应元只好轻咳一声开口了:“高侍中,此事若是能成固然大好,可眼下看来,其中不可确定的因素未免有些太多,是不是还需要从长计议一下?”
从长计议这个词很好,非常宛转,但大家都不是官场新丁,谁都听得出这就是“重新考虑”的同义词。
高务实笑了笑,道:“春宇公(贾应元号春宇),下官可否问问,您觉得最不可确定的是哪些方面?”
贾应元一听就知道高务实不肯放弃,但这样的大事,他也不能随便退让,哪怕他深知高务实背后的潜势力之强大,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嗯,最关键的自然是把汉那吉是否能争得过辛爱这一条了。”
贾应元皱着眉头道:“把汉那吉此人,心向大明是肯定的,但他毕竟不是什么军中宿将,又是俺答的孙辈,于力,他未必能强过辛爱;于势,他更没有大义名分。如此,即便有钟金哈屯出嫁襄助,恐怕也未见得是辛爱的对手。万一他要是败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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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道:“大义?有两点可以确保大义:其一,俺答自从受我大明册封之后,顺义王由谁袭爵,难道不是我大明说了算,而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我既携带天子诏书前往土默特,天子诏书就是大义!”
“其二,蒙古方面现在是黄教当家,俺答自己都是死在大召寺中的,他的汗号也是黄教领袖与他互赠得来……如此,我大明只消说服黄教,将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的汗号授予把汉那吉,这大义名分不就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