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罗的思路跑偏了,其实谅山号这一级军舰是有其他火炮的,在其最下方一层甲板炮就以轻炮为主,设计目的就是针对海盗小船。而其中间一层和露天甲板炮则是清一色长重炮——更高的舰载位置可以打得更远。
小主,
不过刚才阿尔法罗上舰的时候注意到一点,这艘战舰最底层的甲板炮位置过于偏低,离海平面仅有一米多高。
这种设计在欧洲是很少见的,除非是地中海里的桨帆战舰,否则如果是在大西洋中,这个位置设置火炮将会很容易进水,看来南洋海域的海况应该比较平缓,否则对方不可能如此设计。
但这个设计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使得全舰的重心下压,船身建筑不会太高,既强化了战舰的适航性,也降低了在海战中被击中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这艘战舰的设计从各个方面都是针对南洋海况来的,能且仅能在风浪较小的海域发挥全部战斗力,如果去了欧洲就肯定不好使。
阿尔法罗还注意到,这艘军舰的甲板上严整地摆放着炮弹箱,但火药箱并没有摆出来。这说明对方有作战准备,但并没有打算马上开战,这让他有些庆幸,也更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他最后注意到的,则是这艘军舰的索具。他看到谅山号主桅索具时的心情是莫名诧异:为什么他们的索具如此简单?
确实,相对于欧洲软帆那复杂到让人崩溃的索具来说,“高氏硬帆”所使用的索具真是简单得让他无言以对。
如果说欧式软帆的索具是一道大学数学题,那么高氏硬帆的索具在复杂程度上绝对不超出初中水平,甚至可能还在小学阶段。
但索具并不是越复杂越好,恰恰相反,在保证使用效果的情况下,索具是越简单越好,因为不论是战时还是平时,复杂的索具都只会带来麻烦。而索具操作简单,本身也是硬帆体系的一个大优势——因为硬帆的特性保证了它不必时时刻刻让下面的人注意操帆就能良好吃风。
这就好比说,软帆如果操帆满分,整体属性或许按100分来算,但硬帆的上限没准就只有90分。
然而问题在于,绝大多数软帆船的使用者不可能达到满分水平,有60分就算及格,70分已经是良好了。而在实际战斗中还能保证70分水平的,那更是凤毛麟角,绝对是精锐海军的表现。
硬帆就不同了,虽然它满分或许只有90,但平时操作的及格线就80分了,战斗中保持80分以上也不算很难——至于说非要让硬帆船去大西洋打仗,那是另一回事,是制作材料上的问题。
实际上到了后世,风帆战舰已经成为传说的时代,海上的帆船赛等所采用的已经通通都是硬帆了,只不过使用的新型化工材料,这也证明只要材料过关,其实硬帆船才是最好的风帆船。
高务实当然也搞不出后世的化工材料,他只是靠着在广西任职时的意外发现而强化了一下硬帆的属性,并不逆天,估计也不太适合去大西洋过招,但至少在南洋海域,京华的帆装一定是最佳帆装。
可惜阿尔法罗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甚至也没有时间供他研究,因为他很快被请进了指挥室。
当他发现对方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误会)竟然是一名戎装女性的时候,阿尔法罗震惊了一下。欧洲有女王、女公爵、女伯爵等各种“级别”的国君,但女将军……那是真的少。
这让他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行礼。
好在他身边的通译很懂“番鬼”,立刻用卡斯蒂利亚语给他介绍道:“阿尔法罗神甫,你面前的这位女士是大明帝国安南都统司副都统使黄。她是一位拥有约一万多平方公里世袭领地的贵族,其家族更拥有长达数百年世袭贵族的悠久历史。如今,黄氏家族的总世袭领地面积大概超过四万平方公里,领地上的子民有近百万,能征善战的家族常备军队有四万多人。”
阿尔法罗大吃一惊,确认一般地反问道:“黄女士家族的常备军有四万多人?”
那位临时充当通译的年轻人儒雅随和的一笑,点头道:“是的,神甫。我知道你很惊讶,因为意大利战争爆发时,法兰西国王带了两万军队就差点把整个意大利给翻了过来。但我可以确保我刚才的介绍完全符合事实。实际上,黄副都统本人的直属常备军就有差不多两万人,而这些人的战斗力在安南征服战争中已经得到体现——如果您知道谅山战役的话,因为那场战役就是黄副都统亲自指挥的。”
阿尔法罗一脸震惊,然后连忙上前,直接走到黄芷汀面前三步处,在狼兵们忽然变得冷厉起来的目光中单膝跪了下来,低下头,谦卑而大声地赞美道:“谨以我佩德罗·德·阿尔法罗最尊敬的问候,献给东方的圣女贞德。您的血统无比尊贵,您的战绩无比耀眼,您的美貌更是无人能及,能够一睹您的容颜,一定是主对我最大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