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解决不了女真部卫的生存和发展问题,而他们本身的生产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盗边掠掳就在所难免,同明朝的关系也就变得越来越复杂,自然要遭到明朝最严厉地镇压。
正德初,“速长加(即齐尔噶尼)以伏汉法,枭斩开原市”——不听话,被斩于市。于是正德八年,“海西夷加哈叉、祝孔革等阻贡”。
这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其父齐尔噶尼被明朝所杀,他思报父仇,联合肥河卫首领加哈叉阻贡。不过,叶赫部毕竟斗不过大明,最后只有服软,因此正德八年八月巳亥,兵部奏:“海西夷人竹孔革等四人,听抚入贡,辄求升袭并给印与敕。从之则示弱,不从则兴怨。臣等会廷臣议,以为竹孔革之父的儿哈你,本塔鲁木卫指挥佥事,以入寇被杀,暂准袭其父职,以敕付辽东镇守官收贮,俟一年以上不扰边境方许给之。”
好,这样来历就比较清晰了,是这么回事:叶赫的先人本来不是扈伦四部之一“叶赫国(后来这样称呼)”的国主,而只是其国的重要首领,也即塔鲁木卫的指挥佥事。
虽然该“国”统治家族后来消失了,但大明的习惯大家都知道,那是特别讲究名义的。你不是国主,这个指挥使我就不肯给你,哪怕国主没了也不给,所以叶赫的“贝勒(首领)”迄今为止在大明的职务依旧只是指挥佥事。
换句话说,他们事实上是以指挥佥事代行“塔鲁木卫”的指挥使职权,如此一来当然没法在“官方地位”上和哈达、建州等相比。所以刚才他们能够坐在戚金对面,已经是曹簠看在他们“地主”的面子上特殊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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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曹簠不冷不热的话语,纳林布禄和布寨也只能当做没看见,毕竟一来“地位悬殊”,二来自己还有求于人。
到底是丢了老巢的布寨更着急,完全顾不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码事了,觍颜抱拳道:“大帅,如今图们畏大帅如虎,我西城又还在他肆掠之下,部众领民无不翘首以盼回归大明,大帅何不早发天兵,助我夺回西城,也好世世代代为大明守边?”
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布寨果然是蛮夷。曹簠这样想着,面色却丝毫不变,瞥了他一眼,道:“如今冬日行军,天兵军威虽盛,总也需要休息。本帅素来爱兵如子,怎能不恤下情,强令他们继续作战?”
布寨顿时有些急了,忙道:“大帅……”
话刚出口,旁边的纳林布禄连忙将他拉住,接住话头道:“大帅所言极是,天兵北上救我叶……塔鲁木卫,诚然甚是辛苦,鞍马劳顿之下稍事休息,那也是应该的。”
但这显然不是他的主旨,于是打量了一下曹簠的面色,见他没有动怒,又把声音压小了一些,恭恭敬敬问道:“只是不知大帅打算休息几日?啊,卑职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根据大帅的计划来调度补给,免得供应上出了岔子,怠慢了大帅和诸位将军以及麾下大军。”
曹簠见他会说话,脸色和蔼了不少,稍稍露出一点笑容来,道:“你的好意本帅领了,不过这休息多久,还得等探马回报了西城那边的情况才好决断。若是图们打算在西城死守,那咱们免不得要多叨扰几日,做足了准备才好鏖战,你说是么?”
纳林布禄笑容一僵,刚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布寨已经忍不住了:“图们怎么可能死守西城?他麾下全是骑兵,拿什么守城?我看大帅麾下有巨炮百门,拉到城下一顿乱轰,图们跑都怕来不及,还守个甚?”
曹簠笑容一敛,面色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你在教本帅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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