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馨忍不住笑道:“努尔哈赤这话倒也有道理,知道对方要打我,但他没有出招,我只能时时警惕,心情自然紧张。等到他真的动了手,我只需要见招拆招即可,反倒是没必要紧张了……然后呢?”
“然后就到了次日,努尔哈赤派出武理堪前去侦查,擒获叶赫一名探马。经讯问得知来犯之敌有三万之众。
努尔哈赤当时拓地不小,但整合需要时间,而且他一时也不见得都能信任,是以仍然只有一万左右的兵马。三倍于己的兵力使建州闻之色变,但努尔哈赤认为,对方人马虽众,可是首领甚多,调度杂乱不一,只要伤其头目一二人,便可将其击溃。
九部联军先后围攻扎喀城、黑济格城,均不克,又被建州军在沿途设置的重重障碍工事所阻拦,首尾如同数段长蛇一样行至古勒山下。
又次日,努尔哈赤率兵马据险布阵,纳林布禄、布寨等率联军前来围攻。努尔哈赤命额亦都前去迎敌,将联军先锋暂时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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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寨被额亦都的挑战所激怒,挥刀驱骑而战,但这厮运气太差,战马被横木绊倒,布寨摔倒在地,建州士兵趁势坐到其身上将之杀死。
纳林布禄见其兄弟战死,急怒攻心昏倒于地,叶赫兵因此陷入混乱之中,他们收起布寨的尸体,救起纳林布禄夺路而逃。
其他贝勒、台吉们见两位盟主一死一逃,自然也都士气涣散,纷纷溃退。科尔沁贝勒明安的马失陷于阵,慌乱之中竟然改骑一匹无鞍裸马狼狈狂奔。
建州军从山上一拥而下,趁势掩杀,联军惨败,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也被生擒。建州军一路追击至百余里之外的辉发部境内。至天黑,努尔哈赤收兵回城。”
刘馨听得大摇其头:“布寨这人既蠢又背,倘若自身兵力处于劣势,亲自出战倒可以激励士气,以期取得翻盘般的大胜。但他兵力优势之下居然选择冒险出战,这就是脑子不灵光了。
此时此刻,他应该像你指挥作战一样,安安心心端坐中军,让下面的将领去打才对。胜了自然是他指挥有方,就算输了,那也是部下或者盟友作战不力,可不关他这位盟主的事。结果他却要出去浪战,搭上自己一条命不说,还连累了整个联军,这就是所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务实懒得评价布寨在历史上的这次表现,只是道:“努尔哈赤这才算是真正的一战成名,‘军威大震,远迩慑服’。大明这会儿忙于和日本人作战,只能默认女真人之间的自行攻伐,甚至为了确保辽东平靖,还晋升其为建州左都督、龙虎将军,努尔哈赤则自称‘女真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
同年,努尔哈赤又以古勒山大胜之余威,消灭了参与了九部联军的讷殷路。他命额亦都、噶盖等三将率兵攻打讷殷驻地佛多和山城,斩路长搜稳塞克什,又顺势征服了珠舍里部,再加上早前已经征服的鸭绿江部,努尔哈赤完全将长白山女真纳入了自己的统治范围之内。
至此努尔哈赤起兵十年,‘各部环满洲而居者,皆为削平’,海西女真各部虽败,却也是努尔哈赤在女真仅有的对手了,而实力、声威等,努尔哈赤都已经占据全面优势。”
刘馨皱眉道:“按你所说,努尔哈赤占据这样的优势——我是指连皇帝都看得出来的优势——还需要五六年时间,在此之前是看不太出来的。所以你想扶持叶赫本就很困难,纳妾孟古哲哲就更不合适?”
“是。”
刘馨摇头道:“不行,皇太极既然那么厉害,我还是认为最好将他扼杀掉,这种人留着是给自己将来找麻烦。”
高务实道:“更麻烦的是,现在努尔哈赤倒是有个罪证送上门了,可我又想继续拉拢舒尔哈齐,此次是要给舒尔哈齐一个面子的。再加上朝廷财政紧张,大明现在也不会去讨伐努尔哈赤。”
刘馨眼前一亮,道:“那能不能以努尔哈赤这一罪证来给皇帝解释?”
高务实一愣:“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何要纳孟古哲哲为妾啊。”刘馨兴致勃勃地道:“努尔哈赤显然狼子野心,叶赫则刚刚受了大明的大恩,再加上叶赫一旦全面投靠,将来也可以辽北对察哈尔发动攻击——这符合东制的大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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