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谷这一带地形,谷内的马可是知根知底。诚然寻的速度与耐力都是上乘,但架不住高低起伏的地势对体力的消耗。邬远归的马又是良马,就算一千匹里也挑不出这么一匹来。沿着一道浅浅的细流,他与慕琬的距离逐渐拉近了。
寻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反冲着邬远归奔过来。他的剑与它锋利的尾巴一并刮过去,发出形似金属的刺耳的音效。他们在河岸边周旋起来,谁也不先下坐骑。
“把云外镜交出来。”邬远归面无表情,“你还能捡一条命。”
“师父在世的时候是教你如何出卖友人,如何苟活于世的?”
慕琬抬着伞,恶狠狠地说。邬远归攥紧了手中的剑,紧咬着牙,最终还是爆发出一阵难耐的叫喊。
“梁丘慕琬!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也是!我失望透了!”她吼回去,“失望你,也失望我。失望我竟然对你这种人曾怀抱一丝希望。我现在只剩下恶心!”
“我不跟你废话。我知道你带着镜子回来,你若不给我,死的可就不止你们回来的几个人了!你不是最重义气吗?你想要让多少无辜的人搭上性命?”
“我信你的狗屁!我就知道你们会绑架我母亲,还有谢花凌。现在还好意思说我让无辜的人搭上性命?师父无不无辜?雁沐雪无不无辜?你跟着那妖怪也就只能学到这点下三滥的计俩?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个人样!”
邬远归大致是真被气到了。他两侧太阳穴直跳,手气得拿不稳剑,双唇发抖,牙里能钻出火星子来。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突然气极反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没有人样?行,好,可以……很好,好得很。照你这么说,我自佘师爷找上我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以人的身份自居了?实话告诉你,当年给莺月君可乘之机,里应外合,让他抓走师父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