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打水了,你看不懂么?”
“渴吗?”
“不然呢?我饿吗?”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确实挺饿的。但其他人也不知怎么就不饿,她也不想半夜翻行李将他们吵醒,只好离远一点多喝些水。如果直说自己是被饿醒的,可太丢人了。
可能人饿的时候态度容易不好,想到之前的那块饼,慕琬的态度缓和了些,接着说:
“一会儿再去找柴火。”
“这一带什么都没有,能用的枯枝都被我们抱来了。柴够用到卯时,但日出前最冷。”
慕琬站起来与她对视。月光下,怀澜平静又认真的眸子还挺好看。若是在以前,她大约是很乐意结交朋友的。只是一方面因为她对怀澜的出身有些算不上偏见的偏见,另一方面,经历了过往的种种,她很难再相信任何人。
于是她只是默默地回应:“嗯。”
两个人都杵在这儿,谁也没有先回去的意思。夜晚的风吹过来,将她们的发丝与衣摆吹得飘摇。慕琬看着唐怀澜清冷的面容,月光洒进她的眸子,落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那个施无弃,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慕琬还是提醒她,“我们也是会帮他的。我不知该如何用那夜啼石,想着若拿到手,我们之间或许是能沟通的,用完还你们便是。”
“夜啼石不重要。”唐怀澜说,“命令也不是前两次的人下的。”
“……我听闻你们唐家内部工作部署分明,还有各式各样的阶级。你们不是听令于某位堂主吗?这次是被调走了么?”
“按照原堂主的想法,他不会再派我们出这个任务了。但……唐门主家疑心病重,怕他招收太多与唐家无血缘的弟子,勾结左衽门,是想另立门户。我们是他最早收养的,一手带大,不便找借口离开。其余人,慢慢被上头替换掉了。如今我们二人也被借调,以我们对此人的行事风格熟悉为由派遣我们出使任务。可若说起来……我相信他是最忠心的。”
“……你们上面是想抽空这位堂主吧。若他真的最希望唐家好,大概是势力碍了别人,他们不想让他好。说起来,吃你们这碗饭,真是头别在裤腰带上。每次任务都有送命的风险,生死关进进出出,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不。我本想将这次任务当做最后一次……”
“要走吗?”慕琬皱起眉,“从那种地方,尤其是主家抽身,似乎很难。”
“是啊。本想着最坏的打算,是比命长,把老爷子耗死。”
“也是个办法。”
说罢,唐怀澜闭紧了口,似乎是不打算再说什么。或许对她而言,今夜已说的够多了。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