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祈焕忽然搓了一把这小子的一头白毛,“吓死我们了,你个小东西。”
“我没事呀,我很好。只是苼苼她饿了,她饿了就必须吃东西……”
“苼苼?是你妹妹?你吃了蜘蛛眼睛,你还记得吗?”柳声寒问,“那东西八成有毒。可你现在却安然无恙,这又是为何?”
“嗯……苼苼饿了,吃东西就好了,如果一直没东西吃——就什么都吃。”茗茗张开双臂比划着,“苼苼借我的身子,若我受了伤,她就会生气,就会出来。我想,她是把眼睛当果子吃了,那假果子又有毒,她以为我受伤,就出来救我啦。”
他们忽然理解,为何那个小山村的人们会对这孩子避讳有加。若不是他们亲眼瞧见茗茗是如何与妖怪周旋,恐怕也会像最初的山民一样,把他当做一个疯疯癫癫的臭小子。
“那琥珀能控制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祈焕试着问,“你——你的妹妹,是怎么做到的?她如何用那东西传话,让那些蜘蛛都听她指挥的?”
“我不知道耶。”
茗茗老老实实说了,满脸写着真诚。这让他们都有些没办法。这时候,柳声寒在他面前蹲下身,细声细气哄孩子似的问:
“关于你妹妹的事,你记得多少?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为什么你们会对她的事感兴趣呀。”茗茗歪着头,“真稀奇,我以前是很想说的,可是大家都不让我说。他们说我编故事,说瞎话,神神叨叨,要么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可苼苼才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娘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专门让村里的巫医给我搞什么驱魔的仪式,我就让苼苼藏起来,他们谁也找不到。”
“她的墓地在哪里?”白涯随口问了一句,“埋哪儿了?别真是鬼上身。”
“不是鬼上身。”柳声寒倒是很肯定,“这里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复杂的隐情。”
茗茗说,苼苼没有墓地。苼苼葬在他的心里,他的肚子里。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就明白了。在那物资匮乏的山村,一个受尽眼色与欺辱的寡妇的家庭,这一点点肉,哪怕是曾经的骨肉对母子俩来说都意味着什么。母亲没有吃她,因为那真的是很小的一团肉,她全部留给了茗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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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能理解。”
祈焕艰难地说完这番话,傲颜也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战乱之年,饥荒之时,人吃人都是常有的事。
“本来我娘也不知道该不该吃的。”
“的确,这种事……”
“她怕我也染了毒。”
几人听着不对味了。那村里的阿婆不是说,他妹妹苼苼,是给饿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