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摄魂香,你们迟早也会这么选。它会帮你们,权衡出最正确的决定。有了它,秋若筠很快就不会因痛失子女的琐事痛苦了,她将与极乐之地更近一步。我也是为了她好,才如此大费周章。当她不再被尘世痛苦牵绊,在合适的时机,就可以让那个傀儡再出些小小的意外,她就会将大权名正言顺地交付与我,在平和与静谧里无疾而终。这是我为她安排的,最好的结果。”
“你说你妈呢。”白涯笑出声,“你当场暴毙也是我给你最好的结果。你算什么东西你安排别人?你也配?”
白涯确乎是挺久没骂人了,柳声寒竟觉得稀奇。对于这些说法,她的想法或许与白涯不太一样,但大同小异,无非是对那些不可理喻的意见进行反驳与攻击。但……这毫无意义。继续对骂下去,这些事也不能得以解决,君傲颜也不会清醒,祈焕也更不会回来。
“不要再和她争论这些了……这是我们思想的区别。他们不是神,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思想。他们沉浸在自己美德的感动之中,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反对他们的人是不可理喻的。和他们争论毫无用处。”
“你们的想法确实不可理喻。太落后了,这对你们人类的进步都毫无作用。我们无法理解,每位神灵都无法理解。不过,我们还是愿意指引你们,给予你们庇护。这难道不是一种天大的慈悲吗?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尽管过程对你们而言或许无法接受,但这只是一时的,削减的也只是少部分人的利益。而且,我们还是以人类最能接受的缓慢的方式进行的,这多么合理!与我们作对,就是与全部的人类作对。我们是不会容忍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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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神。”柳声寒的语气是那样坚定,“我见过真正的神……她的眼睛是初春融雪一样的清澈,她的心是夏日烈阳那般热切;她的手同秋雨似的轻柔,她的原则是凛冬坚冰那样坚不可摧。你不是这样的——你们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徇私舞弊、顾盼自雄、好为人师,为一己私欲自然而然地披上大义的外衣且浑然不觉。你们同你们所看轻的人类一样肮脏,一样轻贱。所以,你们没有任何权力对任何人颐指气使。”
柳声寒平静的腔调反而比白涯的暴躁更能激怒她。紧那罗皱起好看的眉,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像是刻意支撑起的弧度一样。毫不犹豫地,她取出一只暖红色的、拳头大小的玉石来,石头上有几处小巧的孔。它纹理细致,交替的彩色平行光带呈现并不单调的红白颜色。
“缠丝玛瑙……”柳声寒微眯眼睛,“这——难道就是那个法器埙吗?”
她将唇凑近了埙尖端的孔,轻轻吹气。
白涯什么也没听到——他根本听不清那声音,只感觉自己像是突然遭到攻击似的,四肢百骸都传来阵痛。他觉得自己的血管与神经都与某种听不到的声音、看不到的力量发生了古怪的共鸣,令他的身体难以协调,同时刺痛无比。就好像有无数把看不见的参差不齐的锯子在不断地在体内刮擦,连呼吸都痛不欲生。
他下意识地想叫喊,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眼前的景象错位、颠倒,模糊不清。
破碎的视野里,刀掉在了地上。他努力伸手去捡,却觉得胳膊上的筋都短了一截,怎么也够不着刀,刀却越来越远。
突然间,一个影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努力抬起头,想看清究竟是谁。那衣服的色块,分明是柳声寒的影子。她是如何对抗这种声音的?该怎么做?他想将腰直起来,却不知为何弯得更深,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不受控制。在这不协调的感官支配下,他被柳声寒努力扶起身子。他的腰椎很痛,明明只是正常范围内的弯曲而已,却疼痛难忍。看来他的官能认知已经出现了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