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鹓紊乱的气息戛然而止。谢辙不解地看着她,发现她正紧盯着自己腰间。
在聆鹓突然伸手抽他的剑时,他将整个剑鞘都丢向寒觞。寒觞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反应很快,一把接住了风云斩,让聆鹓扑了个空。她一下子趴在谢辙腿上,就好像所有的劲儿都是为了这一下,瞬间没了力气。她沉甸甸的,像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谢辙试着把她扶起来,让她重新坐正。她整个人的眼中都没有光彩,如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她的手臂仍有些潮湿,伤口还在滴血。她难道不疼么?
“你究竟是……怎么了?”谢辙声音很轻,不像发问,更像喃喃自语。
他抬头看了一眼寒觞,寒觞无奈地摇头。二人都很担心,自打这次她受了刺激以后,就彻底发疯,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既然是他和寒觞在当时让两人离开,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那这两人也难逃其咎。
“别再责备自己了,”寒觞终于开口,“这件事,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本以为雪砚谷内很安全,让两个姑娘独自赶路也不会出事,没想到……要怪就怪我们吧,但倘若你要伤害自己,我们都不答应——除非你先伤害我们。我们都可以让你这么做,这是我们……该承担的责任,是报应。”
原本并不做声的聆鹓忽然像是恢复了神志一般。她语调清晰,字正腔圆地说:
“不,你们不明白。即使没有你们所谓失误——我也必须切掉它。”
“切掉?”
“切什么?”
两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谢辙坐得更端正,寒觞也不再倚靠墙壁,而是站直了身子。只见聆鹓看向自己血淋淋的手臂,又不做声了。
“有朝一日我大约会变得很坏……”她轻声呢喃,“但倘若我能脱离它的控制——这样的话,一切就能回归正常……弥音也就不会……”
“别说傻话了,你的手怎么会有自己的意志呢?它是你的一部分,它永远也不能左右你,你才是它的主人。”
“寒觞说得是。连极月君不也说了么?你的手,不过是封存着一股灵力罢了,再怎么也不会生出自己的思想。而且,它也没被贴什么符咒,更没有钻进能控制人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