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分明有些时刻,是值得她铭记至今的。暂住的地方的主人突然想起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服,前一晚梦到霜月君第二日她便来看她,吃到一块唇齿留香、难以忘怀之后再也没见过的点心……还有,每次低落的时候,都有阿淼陪伴这件事。她甚至想不起那些令自己失落的、琐碎的理由,只记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说,它就像什么都明白一样安静地看着她,陪着她。
一只三花儿的公猫,是多少富贵人家梦寐以求的宠物。但那些喜爱多是带着功利心的,他们只想拿来炫耀,并不是真心喜欢。他们喜欢的,只是别人对所有物的羡慕,而不是猫儿本身。他们就算对猫儿好,也只是对自己的虚荣心好罢了。一般的猫儿定是无所谓的吧——只要有口吃的,不论谁家都一样待——越富贵的人家,老鼠便越多吧。与狗不同,它们与生俱来的高傲不会让它们摇尾乞怜。猫儿可是捉老鼠的好手,有这门手艺,在哪儿都是活。
弥音从不会像那些富贵人家一样,更不像那些视其为摇钱树的人。于她而言,阿淼不论是什么花色什么模样,都是她绝无仅有的宝物。
也是她的朋友。
它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吗?也许不是,她还是认识一些人……一些,傻傻的人。他们,或者至少他们中的一位姑娘,也曾称自己为友人。可不论真假,那也只是单方面的罢了,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这样认可过——如今看来,她也觉着自己实在不配了。
这般前后的心情是如此不同……而转折从何处开始?她也不知该问谁去。
它是自己最初的朋友吗?也不是。第一个朋友,应当是那个她连姓都不知道的女孩。阿淼的名字,便是她名字的影子。但那个女孩从何时起,不再能被称为「朋友」,关于这个时间节点,她大约还是能忆起的。可她没法儿深入去想了,似乎没多思考一阵,就是对过去愚蠢的自己狠狠的一巴掌,就是对霜月君正确判断的亵渎。
小主,
但它定是自己最后的朋友了。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多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很多人看在霜月君的情面上照顾她,霜月君也是希望她能好好活,活得好。那个少年,那个赠予自己琴弦拨片的少年,也说希望她多笑一笑。可那又当如何?什么才算作活得好,却没人告诉她;她究竟想不想笑,也没人问过她。似乎所有人在意的,都只是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只要看上去够好,够快乐,便不会过问,不会追究。弥音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