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卿也来了。”
“嘶。”殷红忽然向前倾身,“这就不好耽误了,下去吧。”
她的手摸过梳妆台前的一排口红,折回倒数第二支,很快给嘴唇染上更鲜艳的颜色。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有点血腥的笑,拎起椅背挂着的皮毛快步走出去。曲罗生带上了门。
新来的人大摇大摆就走进来,黑色的长外衣松松垮垮架在肩上,像个斗篷。衣服上的描边、花纹、饰品,都是明晃晃的金色,每个动作都像要昭告天下。再柔软的地毯也很难吸纳这厚重鞋底的叩击声。虽然步伐并没有很用力,但很难让人不去怀疑这有几分刻意。
此人停在羿昭辰的沙发边。他的呼吸声有一瞬的不自然,但谁也没有察觉。
“都说不必劳厅长您大驾了。”
他站起来,对她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羿昭辰远高于她,即使她戴着帽子,也超过一头有余。他看着帽前熟悉的警徽,边缘的花纹与帽子上的家纹自然地衔接在一起。整个警察厅也只有她一人的帽子这样“特立独行”。帽檐下的碎发间,一左一右各有两缕头发呈很浅的金棕色。被灯光照到,泛着古怪的明光。
“没事儿!正好找九爷聊聊,看看她这里有没有什么新的好货。”
羿晖安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抱起手臂,将双腿自然地架上面前的茶几,全然不顾一旁羿昭辰喝一半的酒杯,比回了家还放松。她伸手调整帽檐,让不自然的发色藏到阴影里。
羿昭辰伸手想把杯子拿走,又决定算了。
羿昭辰推了一下眼镜。他的视线挪向那边盖着白布的尸体,又挪向她。
“不去看看吗?”
“你不是看过吗?记录了就行。”
太可惜了。他是想让她看看那人被割断的气管,恰好在声带处。他生前反抗太激烈了,自己又很能打,于是死得不够干脆,很痛苦。要是老老实实被割开动脉,那就轻松很多。
“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他很有背景,与上层机关有联系。那方面和虞氏有冲突,事关一处岗位。”
“嗯?”羿晖安拿起他的杯子,跟拿起自己的一样。她慢悠悠地说:“这种人……怎么会替虞家打工的?还是说,牵扯到那个小丫头的人身安全了。不觉得奇怪吗?水无君是不是对她的监视对象干涉太多了……”
“应该是这样。谁知道里面什么门道。神仙打架,总是我们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