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最近没有什么大案子。是我这里整理出过往案件的一些资料。稍微……需要一点保密工作,不过我提过申请,可以带来。您今天有没有时间,与我一起看看,帮忙整理其中的疑点呢?我现在都快弄不清自己的身份,究竟是警医还是法医了。还是请一位信得过的‘专业’医生来协助比较好。哈哈哈哈……”
“当然可以。我不忙了。我们去找一间会议室吧。”
莫惟明对此颇有兴趣。这无疑给枯燥的工作增加了一些良性波澜,甚至能以配合警务工作为由合理翘班。
两人从碧玉树身边走过。她在不远处站了好一阵。莫惟明若无其事地路过她,她一路紧紧盯着他走过。那点浑水摸鱼的小心思早就给她看透了。唐鸩摆手与她打了招呼,她连忙切了笑脸。走过之后,莫惟明不会回头都知道,她肯定又换上了忿忿的表情。
说是会议室,也只是个无人的小办公间罢了,木制桌椅都掉了皮。唐鸩不知道哪儿掏出块手帕,还耐心将桌椅擦了擦。之后,他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打开,取出里面一叠整理好的文件,双手交到莫惟明的手里。
莫惟明嘴角的弧度没有保持太久便降了下来。
他先粗略浏览了前两张,翻页的速度加快了。他抬眼看了一下唐鸩,他仍然笑着,像一张固化在脸上的面具。他始终看着他,但莫惟明顾不上去介意那种凝视感。他将手上这沓资料正反看了看,又不经允许地翻了一下桌上的公文包。里面还有许多纸质材料,规格不同,隐约可见大多老旧。
莫惟明站起来,谨慎地将房间门反锁起来。
他转过身,没有坐下,而是直直看着唐鸩。他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他想发出质疑,发出诘问,又觉得自己该客气些,甚至该放尊敬点。
“哪儿来的?”他说出口的最终是这样的话,“还有多少?”
“很抱歉以这样的形式,与您坦诚这些。”
唐鸩也站起来,向他微微欠身致歉。
“不……我以为,这些,都已经——”莫惟明左右徘徊几步,“都已经销毁了?上次在教堂,我向您打听这些事,您是这样说的……”
“嗯。我知道这些涉密资料,是不能轻易带离的。但从感性上讲,希望您理解。这是我们多年的心血……我不可能就任由它们被永久封存。这其中,大约有你需要的东西。”
全部是……研究所的资料。父亲的研究所。当然,这肯定不是所有,他一定只带来了一部分。单看这里的材料,都只是项目的冰山一角;涉及到的项目,也不止一个。从已有年份上看,最早的项目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那时候的父亲,应该比现在的自己还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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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外科手术大夫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大约是因为出了汗,很快滑下来。他反复重复这个动作,手上的资料洒在地上。他慌忙弯下身捡,眼镜又摔了出去。但他并没有将它拾起来,而是疯狂地抓取那些泛黄的、柔软的纸,像是要攥住从指间逃逸的流沙。
唐鸩弯下腰,将脚边的眼镜捡起来。所幸没有摔破。他用手帕帮忙拭去镜片的灰尘,递给刚直起身的莫惟明。他的头发乱了许多,眼白泛起了血丝。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