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习惯了也就能猜到她想说,想做什么了……罢了。梧小姐,请你放心,我虽不敢打包票,但只要我在厅里,一定会设法保你周全。”
“白科长,您不是已经知道,我被安了个什么罪名吗?我现在是百口莫辩,跳进宿江也洗不清了。您若执意和羿科长作对,怕也要被我连累。”
“不会的,我跟他们的关系——比外人想得要好些。唉,但说真的,对现在这个局面,我也不是没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什么局面,什么预感,发展成哪样?”梧惠云里雾里,“我怎么听不明白。”
白冷小心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低声对梧惠说道:
“既然你已经来到这儿,我也不多瞒着你。不利于公安厅的事,我自是不该说的。我接下来的话,碍于你我的立场,不能说得太明白。但,我也不希望您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了委屈。这些内容,您酌情着听吧。”
梧惠点点头。不管怎样,只要还有人愿意告诉她点什么,她已经很感动了。
“您一定知道,千华巷里,住着一位曜州的地头蛇。她以绯夜湾为据点,势力已渗透到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对公安厅来说,他们本该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实际上,黑白两道的关系总是不能像颜色一样纯粹。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含糊……”
“我知道。”梧惠见怪不怪地说,“这种事往往牵扯很多复杂的利害关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您不愧是在报社工作的,那我便好说了。”白冷继续说,“很多事,没有明显的证据,我们也不能直接抓人。这就造成了非常微妙的局面——殷社与公安厅的关系,在人们的认知里水火不容,在表面又看似相处甚佳。其真实情况,则是二者兼具。这次来报案的,虽然不是曲罗生本人,却是殷社授意代理——阳明商会的代表这么做的。”
“代表?”梧惠抬起眉,“也就是,阿德勒本人?”
“是的。拍卖会当天,很多事都有些蹊跷,当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安保任务本是由我负责,并且我一直为此尽心尽力,生怕出什么纰漏。我殚精竭虑,同事们有目共睹。可好巧不巧,白天偏偏有殷社的人造访警察厅……倒不是曲罗生。”
“那,你们岂不是很戒备?”
“是了。厅长硬是让我留下,耽误了我前往拍卖会的时间。我倒没有那么急。一方面,她是怕殷社的人轻举妄动,才让我守一阵。毕竟,她也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办事大厅。我是做行政工作的,那人却没有预约,不请自来。另一方面……”
“因为,会场上有羿科长维持秩序?”
“是的……所以我很放心,并没有想太多。等我过去的时候,商品已拍了大半。但我不知道殷社的人与厅长说了什么。她们只是坐在小型的会议室里聊,也不许人进去,只让我守在门口。”
“这种事——不会显得影响很不好吗?”
“殷社明面上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即使他们经营着合法的赌场,与洋人做生意也有交易执照,但他们是非常善于钻漏洞的。毕竟背后的利润,足以让任何识数的人铤而走险。九爷本质也是个商人,大肆敛财的同时,又相当善于**自己的名誉。”
“名誉?这怎么**?他们简直恶名昭着了。”
“对多数曜州居民,甚至警察厅的低级职员来说,并不清楚他们背后具体有什么勾当。而且,你能想象吗?不少学校、教堂、医院、卫生所、孤儿院……都以殷社的名义得到许多捐款,甚至不仅限于曜州。”
梧惠呆呆地听着。
“这我还……真不知道。可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没做过坏事啊?”
“你亲眼见过他们违法犯罪吗?”
“没、没有。”
“我也是。”白冷摊开一只手,“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而如今他们又说自己买下的商品被偷了——不是丢了,而是笃定失窃——并且堂而皇之地让多家报社刊登出来,还报了警。如此大张旗鼓,很难不怀疑……”
“你是说,这件事也有厅长的参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么说,你可别误解了。”白冷连连摇头,“厅长虽性格如此,但为人正直,我相信她自有打算。我只是觉得,殷社一定在实施一场牵扯多方的计划。厅长可能只是知情——并不是参与。公安厅与殷社有什么行动,常以多种方式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甚至,公安厅的人也多次造访霏云轩。这么多年下来,双方基本是在打明牌。他们的阴谋,大约是针对别人。”
“可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明明一无所知。”梧惠的双臂架在桌上,抱着头,幽怨地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诬陷、被栽赃到公安厅,凭什么呀?他们图什么?”
“梧小姐,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得罪过殷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