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正轨。
回归正轨。
回归正轨。
回归正轨。
正轨轨轨轨轨诡诡诡轨诡诡诡轨轨轨轨诡诡诡鬼诡诡诡轨轨轨轨
纯粹的、不纯粹的画面在每一处荫蔽,每一处褶皱,每一处涟漪间荡漾,无处躲藏。无法抑制的晃动如地震般,脚下如波涛般柔软。上下颠簸,左右摇摆,一步也迈不出去,一刻也无法停留。直到支撑起虞颖而并不名为地面的某物塌陷,她陷落,也似上升。她同时看到四面八方,如同时长着千万双眼睛。画面层层堆叠、嵌合、分割。
每一个时间,每一种存在,每一度轮回,尽数在眼前铺开,在耳里铺开,在口中铺开,在生命里铺开。有什么让她分崩离析,各自相聚,而后散落。再聚,再散,再离合。她不再是自己的形状,自己的颜色。也或者她从来没有自己的形状,自己的颜色。
记忆的飓风,记忆的暴雨,记忆的洪流。
洗刷一切。
记忆的肿瘤,记忆的骨殖,记忆的亡骸。
埋没一切。
天地在沉降,她在沉降。记忆外的事物出现,穿插交叠,无法辨识。她从高空坠落,失重感再也无法驱散,延续着漫长的惊惧,无法醒来。坠入某种液面,某种交界处的一瞬,巨大的阻力带来疼痛。像化作某种三尖刺的长柄武器,又再度离散,自我的每一处碎片都像霰弹溅射,破入滞碍。
飘离的眼球——飘离的视觉,看到的是层峦叠嶂的波纹。非风,非水,各有各的色彩,无法以任何一种语言描述。随着视线的推进,每一种变动,都带来外轮廓的形变。有什么在波纹中穿梭,她无法理解。
是一种……一种怪物,一种妖异。蓝色的、青色的、绿色的皮肤,光滑,带着角质的鳞片。指间有薄膜,背部有鳍。它们成群结队,徘徊,游荡。这并不是虞颖真正看到的景色,而是她所认知到的。她能看到的,仅是那些无序的、起伏的波纹,带着噪点,如声的具象。
声如形,字如味,味可触碰,触则涣染成色,色亦是声。
感官是陌生而熟悉的,摄入的信息也是陌生而熟悉的。也无关紧要,本质尽无。意义若不能为感官解读,便无意义。意义依附存在,意义不存在。
越是下落,越能感到波的挤压,认知中的画面也越超出认知本身。
那些可怖的怪物减少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长着鱼尾的生物。也许也是妖怪。它们更似人形,发出蜜汁的声音。粘稠,凝滞,甜美,琥珀色。各式各样的颜色。声音如花田,如树海。声音转瞬即逝,从第四圈消失。她七度涡回流转,要回到第四圈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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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在继续。
声形光影早不足以传达一切。那庞然大物又是什么?它灵活自由地穿行,全无阻滞。她有时觉得那东西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有时又出现在远方。它,它们,是同一种存在吗?她全然不知,只觉得头疼欲裂。
也不再有名为“头颅”的部分。她不知自己化为什么,可能只是梦的一部分。
梦是穹,她便是云的倒影;梦是海,她便是水的碎片;梦是渊,她便是暗的一隅。
她是所有,所有中的一环;是任何事物,任何事物也都不是。她是一部分、是一角,是框架的同时也是内核。她存在于各处,各处又都找不到她。她在各处游荡,被万物咀嚼,亦是咀嚼万物。她的投影成了他人梦的基石,他人之梦在虚构中溶解。
不断的死与不断的生,生生死死,死生共存,也就无外乎生死的概念。
不断的梦与不断的醒,虚虚实实,亦真亦幻,也就无所谓醒梦的区别。
也许这不是现实,却是真实。
也许名为虞颖的数次的人生,才是大梦无形。
每一处组织,每一粒细胞,都被那硕大游移之物穿透,她便有幸成了那一部分。于是她感觉到,这种无法被她解析的存在,亦在人间有过存在的痕迹。
抓着它,乘着它,融入它。顺流而上,逆流而下。
它的投影是一种传说中为人见证,反复结构与拆合之物。聚合了近乎全部认知的特征,以人类所能真正理解的形式存在。即便如此,人所理解的也只是片甲毫厘。
骆头,鹿角,牛耳,蛇颈,虎掌,鹰爪,蜃腹,鱼鳞。
脱于六道,横穿三界。
世人谓之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