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一氏却赫然注意到了那双眼睛,王导冲的眼睛!
“是王导冲!开炮轰他!”郑一氏忽然尖叫起来,吓得隐砦三人众和三个倭寇心里咯噔咯噔的。弗朗西斯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撕下那一幅还没有完全风干的画作跑走了。
汪直想要开火枪已经太难,因为那七人,以惊人的速度,拥进了第一砦的城门,并且跳进排水沟中,蛰伏起来,或者继续前行,他们所在的位置已无法确认。
气氛显得诡异而略尴尬。汪直举着火枪朝着天上搂响:“所有人,给我关闭砦门,禁市!无关人等进自己窝里去,倘若有陌生人,立刻斩杀不必问我!有敢窝藏生人的,立马斩杀!”
空中,只有寒鸦淡淡飞过。
就在这时,突然“轰”的一声,汪直身下的大石垒砌城垛竟突然出现大裂缝。
龙造寺信方竟然笔直的跌落下去,城墙上的弩机也跟着坠落,噗的扎在他的身上。
“什么情况!”麻胡破防,整个人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我怕!”
龙造寺信方忍受着剧烈的压力,看向自己的小腹,但还没来得及,就彻底晕厥。弩机的锋刃,已经彻底将他贯穿。
也就是同时,第一砦的土木皆崩,好些个砖石瓦块在抖动中吞噬着兵刃,倭寇,尸鬼,从贼。
整齐的火枪队伍还来不及发射,瞄准,就被脚下的地面吞噬。或者也有早就装填好弹药的,没有目标,隔空开枪。
楼宇在崩塌,像是一头失控的疯兽,不停地跃动脊梁,漫天黑气,让人都无法站稳。一砦之下,无数人的白骨,头发也都露出地面,原来,是汪直等人相信,只要有人祭砦,就一定不会崩塌。
但看来如今还是做错了。
他们的身形,在浓烟中绝望的伸出指抓哀嚎。因为,有几个奇怪的身影出现。
有人上身赤条,画满红色符箓,祭出唤雷符,接连向下猛劈。
有人纵开五条飞剑,来回穿梭,在浓烟中留下痕迹。
王导冲将那上千炼魄从全身输送到丹田,又持续运转内丹锤炼,迎风就涨,脚下的树叶动了,远处树林也在呼啸,树身都被吹的歪向一边,巨大的羊角旋风刮来,朝着一砦飞去。
“一砦耐久度那么高,怎么可能崩塌呢?”
“隐砦崩!”相良猪胤忽然想起一个典故。当时有个无敌的小大名,曾经在山上左蹦右跳,统一了复杂的小家族以及小势力,人送外号甲斐山猴子,因为不曾见过大海,总想去看看,所以又叫看海。
此人学了孙子兵法,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以这样的字为旗帜,见一个揍一个,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对手,大败而归,是为砥石崩。
倭寇们,也有类似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