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给沈筝使个眼色,起身相拦:“方大人,正主已来,不知您可否听沈县令一说?”
沈筝一听脸直接皱了起来。
面对倔骨头,咋能这样问话呢!这不是等着人拒绝吗!
果不其然,方祈正连眼风都没给“正主”沈筝一个,直直朝外走去:“不必。该说之话本官已然说过,还望余大人切莫......”
“方大人!”沈筝三两步追了过去,也不拦人,而是与他并肩走着,自顾自说:“听说司中铁矿石出铁率挺低啊?”
余正青一听脸也皱了起来。
你这开场白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但他没想到,沈筝这近乎嘲讽式的开场白当真有用,不过不是正面作用罢了......
只见方祈正果然止住脚步,皱眉看向沈筝,言语中皆是不耐:“沈大人,您向余大人承诺能炼出钢来,真假几成本官不论。只说您乃县令,无权过问我盐铁使提炼铁矿石之事。”
说罢,他又看向余正青与梁复:“既为朝廷命官,还望二位大人切莫口无遮拦。”
余正青与梁复皆是一愣。
还连他俩一块儿教训上了!
沈筝偷偷安抚二人,笑着看向方祈正:“是下官逾矩,但若余大人二人口有遮拦,那您盐铁司怕是再过几十年,都参不透真正的铁矿提纯之法。”
她神色友好至极,可口中之话却不友好极了。
如此大胆的发言,惊得梁复与余正青一同走了过来,四只眼睛直直看着方祈正,等待他会作何反应。
方祈正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本不想搭理空口说白话的沈筝,但心中那丝好奇心却一直驱使着他做出反应。
“你说什么?”他终究抵挡不住内心最深层的欲望,低声对沈筝道:“沈大人,铁矿提纯之法试验百年,此时已是最佳,不可能......”
无数法子他们都试过,一丁点儿细微差别都会记录在案,也自诩眼下提纯技术较为成熟,更没道理走了歪路。
双腿叫他走,可内心却在唆使他继续听沈筝“狡辩”下去。
之前余正青所说炼钢之法,他虽也有一丝好奇,但归根结底,炼钢乃是工部之事,并不需盐铁司对接沟通。所以不管沈筝所说是真是假,都与他无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