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族给我的补偿吗?”李穹苍面无表情地说。
李言量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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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记恨于我,当年我确实错了,若早就知道小女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我不会劝说你同意这门婚事。”
听到这话,李穹苍的眼睛明显红了,偏过头。
他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自己居然还能够得到这位圣人的一句抱歉。
李言量摇摇头,看向李讲,一双眼睛尽显疲态,沧桑枯寂。
“逝者已逝,往事无论如何,此时都应该放下了。”
众人听闻,心底五味杂陈。
这一页是翻过去了,可李家经受的风波,却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平歇的。
李讲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棺椁。
他猜想过这场中秋家宴会血雨腥风,会跌宕起伏,会峰回路转,会怒火中烧……
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事情走到结尾,讨到了迟到的公道之后。
他居然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落寞与空寂。
李讲想走了。
此地,不愿久留。
李讲起身,越过人山人海,在一双双复杂的目光中,走到娄娟,李可达,莫老的身边。
他抱起那罐骨灰塞入李恩怀里。
“给我爹在祖坟寻个风水宝地。”
说完他就离去了。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听到一阵婉转千回的声音。
那是一首诗,少年的声音清冽,语气苍凉,在众人的耳边从清晰到模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煮豆来做豆羹,想把豆子的残渣过滤出去,留下豆汁来做羹。
豆秸在锅底下燃烧,豆子在锅里面哭泣。
豆子和豆秸本来是同一条根上生长出来的,豆秸怎能这样急迫地煎熬豆子呢?
在三国时期的大才子曹植的笔下,这首诗诉说的是手足相残,沉郁激愤的情感。
但此刻,李讲念出这首诗的时候,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