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就在这时,
一道泛着金芒的法旨,竟从那道云鸾之巅,云顶天池,飞驰而来,在这锁妖林前‘倏忽’降下,而后缓缓张开,暴露于所有人的视野:
【既为剑宫少主,当有兼并包容之心,礼敬师长,广结同道,岂能一言不合,剑走偏锋。】
【罚你跪于‘观剑林剑碑’前三月,受剑气穿心之刑,以儆效尤。】
法旨之上的字迹,一个一个的蹦出。
叫宋梵镜冰冷的俏颜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随即抬起玉颈,望向了云鸾峰的最高点,那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顶上天池。
“呵。”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凭什么往日里争强斗狠不管,
为一个半妖出头,就非要小惩大戒?
既然不满,
为何不直接废了自己!
还是出于心中的某些愧疚?
这一刻,彻骨寒冷袭来,明明周身的荣耀花团锦簇,可偏生她宋梵镜,却只觉得如履薄冰。
修行上的突飞猛进,竟险些叫她忘却了自己的处境。
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过犹不及!
有些时候,站得越高,一旦出了岔子,那摔的...
也将越凄惨。
紧抿着唇的女子,这时候扫视着周围低头,但难掩幸灾乐祸的弟子。
以及一批对她尊敬,但依旧对她的做法,有着不解疑惑的后辈们。
她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深不见底的惶恐。
前路迷茫,竟无一人同行。
这着实是一种极为可怕的事情。
哪怕道心再是坚如磐石。
也不可能毫无动摇。
直到宋梵镜转头。
看见了紧皱眉头,望向那张法旨,眼中不愉近乎溢出言表,完全没有对于所谓的‘云鸾剑主’,有任何尊敬,
有的,仅仅是对她的处境感到担忧,生怕自己牵扯到她的宋柴薪时。
怀中的‘轮回残页’正在发烫,一行行字迹描绘成型。
看到宋柴薪刻在天书之上,真情实意,毫无弄虚作假的担忧。
宋梵镜平生以来第一次觉得,
自己能有对人放下那张‘面具’的可能。
...
三个月。
观剑林。
笼罩整个云鸾山的‘云鸾剑网’,维系着其中剑气不散的正宗剑器,云鸾,就镇于其中。
但剑碑,却是在观剑林的入口处。
凡是进入‘观剑林’中选取佩剑,亦或者参悟玄妙的弟子门徒,大都会从入口经过。
观剑林剑碑,充斥着剑林千剑的剑气萦绕。
哪怕是‘大先天’人物,硬跪在最前面,也是极为艰难,相当于肌肤无时无刻,不被剑气撕扯,痛楚可谓撕心裂肺。
但比起身躯的痛苦。
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心灵的创伤。
此地人来人往,也就是说,几乎每一名路过的云鸾山弟子,都能看见那位少宫主席地而坐,墨发及腰,面色惨白的跪在剑碑石前的样子。
对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
折损颜面,有些时候比深受重伤,更叫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