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两个的,不去宝瓶州争魁,与官府的英杰,大派的嫡传,博一个大昭留名,怎得一个又一个,甘愿往这黑山山沟沟里挤??”
他是真想不明白!
从来只听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今天怎么还都倒了过来!
“梁龙尉,”
“你说这么多”
“以为就能免去你借着本镇守的名头,压榨黑山民收取银钱,以及勾结妖魔的事实么?”
“税收苛刻,也就罢了。”
“但收了银钱,不庇治下生民,按照大昭律法,是足以请出斩佞剑的。”
“你是八品兵马司主,”
“但我已是七品绯衣袍!”
“你我之间的鸿沟,如同山岳,以为只是长我三十年,多了几分修为,就能弥补这中间的差距了么?”
宋柴薪大袖飞扬,站在阮秀秀身前,看着少女出剑,没有阻止,反倒笑意吟吟:
“你问她为什么来这?”
“那当然,是因为本镇守了。”
阮秀秀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反驳。
与此同时,看着梁龙尉心神受创,宋柴薪眼神微寒,左右双拳,这一刻显现星芒,如披日月。
如今不过卯时,天蒙蒙亮,大日方才东升,皎月才刚西坠。
正是日月交错,无光无辉之际。
但随着这年轻镇守架起拳势.
东西升起,坠下的日与月,在这一个瞬间,仿佛被他披在了双肩。
随着双拳蓄势,骤然出手,龙虎真罡席卷,带起气浪澎湃。
宋柴薪一记名门级奥义‘日月同辉’,好似排山倒海,带出连绵‘噼里啪啦’的气爆之声!
嗤嗤嗤!
逍遥境高手,最强的就是神念御兵,
但随着梁龙尉神念被阮秀秀出云鸾剑击破。
他最大的依仗,已经没了。
眼见宋柴薪出拳,
慌乱之下心神失守,梁龙尉双掌甫一用力,想要抵御,可初碰撞,就被那拳法之中蕴藏的‘意境’直接压塌!
想他所练拳脚、刀法,无不是出自名门级传承。
拳脚‘虎鹤擒龙’,更是抵达了意境三关‘化境、真境、止境’中的第二步,参悟了武学本真的程度。
已经能够体会得到,开派祖师究竟是在怎样的境况之下,创出此拳,并且借以驾驭!
但随着与眼前这小子拳掌对招
梁龙尉却仿佛在拳脚造诣,被他全方位的碾压住了。
甚至荒谬之下,生出了一种见宋柴薪,便好似窥见了这一门打出‘日月’辉光的拳术,已经抵达了尽头的错愕感。
可这又怎么可能?
那是只有把一门拳脚,练到了‘意境’尽头,才能做到的。
多少大先天的武夫,一生走到暮年,才不过侥幸能有一门‘名门’级的意境尽头拳法傍身。
至于超越拳谱,走出自己道路的‘武道天相’.
那更是世所罕见,说明一个人练拳、亦或者练剑、练刀,都有不可思议的资质禀赋,不然绝对抵达不到。
一法通,则万法生!
听说‘武道天相’,触类旁通,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
只要领悟拳道类的‘武道天相’,哪怕不过名门级,
在修行正宗、甚至道统级的同类法门时
也能叫拳种对他的垂青程度,大大提升,这就是‘法择人’!
难道,他能抵达那种层次?
可这小子才这么年轻啊
“黄庭功法修出的‘玄妙’,再加上一门名门级,涉足意境尽头的拳术,你”
倾尽全力,梁龙尉压榨体内气血与黄庭气,想要负隅顽抗。
可却在‘拳势造诣’上彻底败下阵来,被如同‘一轮大日、一轮弯月’般的拳锋,砸得口鼻溢血,虎口开裂。
一时间,脑袋‘嗡嗡’的,竟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与胡言乱语:
“暂且收手,暂且收手!”
“你不知道,这黑山城的水深,那四脉妖魔府,哪一座里都有堪比逍遥的存在,我可在其中,为你周旋,拖延,从此往后,愿奉镇守为上官,再不!”
砰!
兵马府司,城头裂出了一角。
宋柴薪一拳,砸穿了梁龙尉的心肺,叫他直坠泥沼,跌落下去,生生砸在了他带来的百余名武卒正中,激起一阵烟尘滚滚。
“不咳咳咳!!”
“我府上有供养黄庭修行的大丹,可助你修行飞涨,还有金银数百,宝药无数我都可,都可奉.”
挣扎得从地上爬起,梁龙尉眼神涣散,生命力不可谓不顽强,但是.
“你死之后,本镇守自会抄家,哪用得着你来奉上?”
轻飘飘的身影伴随着淡淡的语气,自城头滑落,彻底断送了他最后的生还希望,叫梁龙尉豹眸瞪大:
“你根本不知这黑山最大的黑.”
话语未落,
拳已开天灵!
刚猛的劲道,叫梁龙尉最后剩下的生机,化为了乌有。
远处,
一身灰衣的谢樵柯,臂上挂着一道狰狞见骨的刀伤,不过转而.
便提着一颗头颅而归!
那头颅布满血污,与宋柴薪昨日里杀得一个狼狈为奸之徒,颇为相似,眉宇轨迹里,还能看到几分似曾相识。
“是司掌盐铁的段家家主,段南天,一尊逍遥境的大高手。”
“他竟被新镇守带来的一个老仆,给割掉头颅了?”
“这,这”
周遭有武卒低语,看着那浴血老人归来,大为惊悚。
而当谢樵柯大步走来,抛落人头。
随即以一个仆人的身份,恭敬的对着眼前的年轻镇守行了一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