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有三年,君上就要及冠了,可是君上真的能活到及冠吗?”樊於期若有深意的问道。
“将军何意?”成蟜是真的有些慌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公子,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郎,却一下子惊闻事关身死的大事,一下子也有些乱了分寸。
“秦赵之间的血海深仇,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而蒙骜将军率大军却远在庆都,而不在君上身边,君上则要独领大军面对邯郸,君上就没想过为何?”樊於期继续引导着发问。
成蟜突然慌了,赵国的勇猛他是听说过的,不久前庞煖就率着赵国大军打到了咸阳灞桥。
“若是吕相和大王是真心为君上铺路,为什么此刻留在屯留的不是蒙骜老将军而是张唐将军呢?”樊於期继续说着。
“将军的意思是,王兄和吕相想借赵国之手,铲除掉我!”成蟜迟疑地问道。
“君上是先王唯一血脉,再有三年就要及冠参政了,若是让人知晓赵政血脉不正,您觉得他们还能睡得着吗?”
成蟜听着樊於期的话,彻底沉默了。
“那我该怎么办?”成蟜匆忙之下,抓住了樊於期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今蒙骜兵困于赵,急未能归,而君手握重兵,若传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宫闱之诈,臣民谁不原奉嫡嗣者。”樊於期顺势送出了自己的计策。
“这~这~这~”成蟜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是要他谋反啊!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是谋反,一边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两者之下,都是会要了他的命,只不过反抗风险大,收益更大。
“君上还是早日抉择,赵国大军也很快就会来了!张唐也很快就到了!”樊於期催促着。
“无论是赵军先到,还是张唐到来,都不会放过君上的,张唐想杀君上,有很多办法,也都能在杀了君上之后嫁祸给赵国,给战乱!”樊於期说着。
成蟜更加慌乱了,只能病急乱投医,期望地看向了樊於期,“将军说我该怎么办?”
“张唐很快会来催促君上率军赶往前线,君上可以假意告诉使节说大军即日移营!”樊於期认真的说着。
成蟜点头记下,而果然不出樊於期的预料,秦王使者、张唐派回的使者也都很快到了,催促大军尽快赶往前线参战。
成蟜也按着樊於期教的,敷衍的打发走了使节。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成蟜继续问道。
樊於期没有多说,而是拿出了一篇檄文,让成蟜以秦庄襄王唯一嫡子的身份传布四下。
檄文写得很野,说吕不韦纳妾盗国,说嬴政不是秦庄襄王的子嗣,而是吕不韦和赵姬所生,还说吕不韦夜宿王宫,日日与赵姬媾和,淫诈宫闱,怀妊奸生,窃国封侯等等字眼都出现在了檄文之中。
一时间,整个屯留四境的秦军将领都迟疑了,他们大多是秦国老士族,也不满吕不韦很久了,而且这些日子也有所耳闻纳妾盗国之事。
最关键的是,真正的骗人是在假的东西里掺杂了真货,吕不韦和赵姬的淫乱在咸阳并不是什么秘密,秦国也有这种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