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璀璨的光明升空,在突然绽放的火树映射下,他终于能看清被悬挂在那里的人。
看清了那双,失焦混浊,彻底失去了生机的……蓝眼睛。
“!”
服部平次刷地睁开了眼,直挺挺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醒来的很突然,反应也很夸张,差点撞上了担忧地蹲在他边上,俯身观察着他的远山和叶。
“喂,平次!”险而又险地与服部平次的额头擦肩而过,远山和叶捂住自己的眉心,后怕地喊了一句,“吓死人了啦你!”
“我,我这是……”服部平次眨了两下眼睛,才慢慢从那种爆发的恐惧惊惶与悲伤中恢复过来,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他刚刚仰面躺在地上,被摆在了火堆边。
不远处,人鱼瀑布的漱漱水流还在不急不缓地朝下坠落着,粼粼波光,加上下方精巧的一方水潭,真如人鱼的鱼尾一般,反射着鳞片般的光辉。
更远一点点的地方,虽然骚动不已,但被毛利小五郎等人一再喝止,所以没有靠的更近的游客们,还在发出喧闹的动静,间或有刺眼的闪光灯,无所顾忌地明亮起来。
哦对,他刚刚是看见唐泽掉进了水里,然后他想也没想地跟了下去……
“下水之前,起码要脱掉碍事的衣服,也要观察好水域环境啊!”远山和叶甩了甩为了拧干外套捏得发红的手,不满地训斥着,“要不是有福山先生帮忙,伱刚才真的是很可能没力气彻底浮上来的,跑去救人,救不成搭上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我……”扯了一下身上的毛毯,感受到自己依旧潮湿的贴身衣物,服部平次彻底清醒过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
同样的一袭纯白的毛毯,盖在另一个火堆旁的人身上。
唐泽双眼紧闭着,被水打湿的棕色头发还粘在脸颊上,看上去十分狼狈而且苍白。
终究,终究他们还是没有能,救下他吗……
服部平次呆滞了几秒钟,感到一种巨大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让他的喉头一阵梗塞,像是被充斥了胸臆的某种物质所噤声了一般。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服部平次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似乎在极力维持住清晰的咬字。
“还能是什么时候,肯定是半小时到一小时前啊……”远山和叶抬起头,奇怪地看着脸色僵硬的服部平次,“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去换一下衣服?”
“什么,一个小时前?”服部平次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甚至吸引到了另一边凑在一块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柯南的注意力,“你是说,凶手绑架了他两天,却在刚刚才杀死他吗?那,那我们的疏忽,岂不是……”
远山和叶愣愣看了快要哭出来的他两秒钟,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安详地倒在地上的唐泽。
她抬起手,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服部平次背上,凑过来的柯南好似都听见了他胸腔的回音。
“你在说什么呢!说的是那边啦!”铁手无情的远山和叶指了一下被众人包围住的地方,“唐泽还活的好好的呢!”
“啊?”情绪刚攀升上去的服部平次也呆了呆,朝着她指点的地方看去。
双目圆睁,脖颈间缠绕着粗糙麻绳的海老原寿美,正在岛袋君惠等人围成的包围圈当中,青白一片的脸色已经预示着她的命运。
不管唐泽活没活着,这个女人肯定是已经死了。
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气,脱力地坐了回去:“是这样啊,吓死我了,那就好……呃,哦,也不是……”
松了一口气的他脱口而出地说了两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人死了,自己在这说那就好,听上去好像很不对劲,尴尬地停住了嘴。
“唐泽哥哥身上的绳子,就连在那个上头。”柯南指了指顺着海老原寿美的尸体延伸出来,一直没入唐泽毛毯下方的绳子,“所以,唐泽哥哥他,刚刚其实是被海老原小姐的身体,嗯,挂在那边的……”
想象了一下那个诡异的场面,柯南的五官皱成一团。
“所以说,唐泽哥哥他这次是,呃,大概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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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美,怎么会……”岛袋君惠捂着嘴跪坐在地上,困惑地呢喃着。
她垂头看了看海老原寿美惊恐至极的面色,又看了看还没醒过来,但确实呼吸平稳,生命体征正常的唐泽,疑惑货真价实。
这就是那帮怪盗的手法吗?
用一个人当配重,吊死寿美,呃,这怎么想也……
“我们可能还得去上头看看。”翻看了一会儿的福山禄郎面色凝重地松开了海老原寿美一片僵冷的身体,“还不能确定寿美是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上头的。正常来说,她肯定是比那个男生要轻的,如果两个人连在一块,应该很快就掉下来了才对。”
“反正,嗯,肯定,不是自杀,对吧?”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死相十分凄厉的海老原寿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放在那烤火的唐泽,挠了挠头,憋出来了一句。
几个人齐齐看了他一眼,面色都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