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种行为确实有点缺德了。”诸伏景光坚强地将自己的后半句话说完。
在设定上甚至没钱坐地铁的喜多川祐介,自然是不可能大喇喇开着车被人接送来上课的,现如今,唐泽来上下兴趣班,哦不是,来参加如月峰水的教学,都是团里的人轮流来开车接送的。
今天轮到了诸伏景光,他也没想到,一来就要听见这么劲爆的动静。
虽然他们的师徒关系是唐泽仗着厚脸皮,硬是蹭上去的,主打一个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但真的跟随如月峰水学习,认了他做师父之后,唐泽的态度还是很正经的。
尊师重道,是唐泽始终信奉的原则之一,既然如月峰水是个合格的老师,对自己的弟子,尤其是喜多川祐介这样有前途、值得培养的弟子倾囊相授,那么唐泽也没有迫害他的道理。
在关于恶徒与否的讨论上,他的想法与如月峰水不谋而合。
“如果说,如月峰水的殿堂主要来自于他过分深重的创作执念,我觉得为他改心自然不是坏事。他已经在这一条路上走的太远,陷得太深,以至于多少有点魔怔了。”唐泽总结了一下自己近日来与如月峰水接触的感受,“为了艺术创作,捏着鼻子收了那么多徒弟,硬是给自己找了那么多麻烦,被迫负重前行……不得不说,是该修修心。”
“但是,你觉得这也是个合适的跳板,是吧?”对唐泽的这段评语,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
“是啊,毕竟他其实可以算是他那圈绕着他的家伙里最善良的家伙了。疯魔归疯魔,人家也没危害社会。”唐泽耸了耸肩,“通过他的渠道,我们能获取更多高价值目标,他能减少烦扰,清静的养老……反正他房子也盖好了,愿望也实现了,我这样也算是为老师分忧,对吧?”
诸伏景光用余光扫了一眼唐泽言之凿凿的样子,在心里为如月峰水掬一把同情泪。
如月峰水这位十分值得培养的弟子,表面上看确实不是图他的名气,不是来蹭他热度的,但是真正图谋的东西恐怕比那更多,眼看着他就要成为日本当代艺术界的毛利小五郎,怪盗团插在相关行业的一个眼了。
回头,他还真的要对怪盗团说谢谢,想想场面真是十分滑稽。
“大楼呢?组织需要炸的只是机房,其实不故意扩大破坏范围的话,不至于毁坏整个高楼,你直接要改到彻底将之炸毁的程度……”诸伏景光想到这,不禁有些担忧。
将近一百层的超高型建筑物,如果真的因为爆炸发生倾塌或者毁坏,造成的破坏覆盖的范围绝不只是大楼本身。
具体的情况可以参考被飞机创下去的某做双子大楼,除开楼中本身正在活动的人,周边的街区、火灾的蔓延、航空机油的泄露、建材的爆燃……
它让周边整个区域在一瞬间陷入火场炼狱,其破坏性绝不止是一句简单的火灾可以概括的。
“没问题。”唐泽表情轻松地摊了摊手,“我会请教‘专家’的。机房的位置可不矮,这种程度的高楼,想要正常维护几乎是不可能的,炸毁了机房,这栋楼其实也就约等于瘫痪了。与其让它像钉子那样扎在那占地方,还不如拆光了,替市政部门排忧解难。”
“专家?”已经渐渐习惯唐泽说法风格的诸伏景光直接略过了那些怪话,挑挑眉毛,为他说的内容感到好奇,“我确实听说有很多国家擅长利用爆炸拆毁各种建筑,可以依靠起爆点的设计力学分析等等原理,精准完成爆破,不造成额外的威胁……不过,日本现在有这样的专业人士了吗?”
“阿笠博士其实是会一点这个的,不过我这里说的不是他。”唐泽抱起胳膊,老神在在地笑了起来,“也对,那会儿你还死着,没机会听说这个消息。你知道森谷帝二吗?”
“呃……”正在轻点刹车的诸伏景光听见这个名字,小小呛了一下,忍不住踩重了一点。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好像是个执着于炸毁自己旧作的建筑设计师,并且是被怪盗团亲手拿下的吧……
哪怕是已经入狱,等待审判的阶段,森谷帝二也是绝对的死硬派,是个顽固古板的老头子。
想要得到他的配合,就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是极有难度的。
“你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足够专业的建议,恐怕是有点难度了。”诸伏景光委婉地提醒道,“你在审讯、或者逼供方面,有什么经验技巧吗?”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表示常规手段怕是很难得到配合了,要是唐泽真的有需求,他可以稍微搭把手。
真刑啊,你们这帮卧底……
唐泽收回看向诸伏景光的微妙视线,两手一翻,抽出来一张很大张的纸卷。
趁着红绿灯的功夫,诸伏景光飞快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看纸张上的那些线条,以及纸张的规模,这明显是一份建筑蓝图。
“怕你不知道,跟你说一下,西多摩市双子大楼的设计师,是森谷帝二的徒弟,而且在理念上与他截然相反。”唐泽不怀好意地嘿嘿了两声,甩了甩手里厚厚的纸卷,像是在挥舞什么武器似的,“不需要任何刑讯技巧,只要把这个东西在他面前摊开,他不眠不休,也会帮我们做好炸弹设计工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