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将时间倒回到余晖帝国的那个下午，林如镜死在沈北亭刀下的那个下午。

铁狱外，雁声凝背对着囚狱的大门独自站立，寒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这让孤零零站在此地的女孩显得格外寂寥。

沈北亭从狱中缓步走出，他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沈北亭，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没有顾全大局，为林家考虑过分毫。”

“这不是自私，声凝。”

“对你也是一样……想想也是，总都是我会和你闹这样那样的脾气，就连霜糖妹妹都显得格外懂事，知道你的不容易，不会给你增添麻烦。”

“你应该闹，那不是麻烦，是属于你的权利，是你选择原谅我这个畜生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我明白的，我也很开心。”

“我是不是很虚伪？很脆弱？明明总是和你说不相信命运，不接受束缚和定义，总是说起来一套一套，但轮到自己时却只会逃避。”

“声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雁声凝将身体又往沈北亭的怀中缩了缩，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北亭，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个医师，已经目睹的成千上万次的死亡，却从没有患者能告诉我体验后的感受。会很痛苦吗？”

“林如镜走的很平静。”沈北亭以为女孩的言外之意是在问这个。

“是会很痛苦吗？”

“嗯……怎么说呢，那是种独一无二的，奇特的感觉。”

“独一无二？”女孩听着心上人那清晰的心跳声。

“是，我经历过三次死亡，它们给我的体验都不尽相同。在感受死亡的虚无与否定时，它总能带给我不一样的基调与氛围。”

“三次？”

“是啊，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拥有着每晋升一次就有重生一次的机会。晋升到脱凡，我在长锋宣木城帮助荀霜糖度过心魔死过一次，那次的感觉仅仅只是生理上的疼痛与难捱，死亡如同转瞬间的噩梦一般到来、离去。晋升到升格，我在长锋皇城死过一次，那是我至今为止感受到最深刻的痛苦后，那次死亡更多给我的是一种解脱，是释然与放逐。晋升到跃迁后，陨仙剑冢的那次，我反而能够体会到满足与快乐。”

“北亭还真是会为别人着想呢……”雁声凝将藕臂环得更紧了，“什么死亡后的感受……说的明明都是为了女孩付出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