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还没一桶油沉，单手就可以拎起来放在膝头的小手办，历经十几年的沧桑巨变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阔以庇护他人的参天大树，秦云杰一手搂着儿子瘦削的身体，轻轻地拍着阔别十几年的孩子的背，但眼神依旧古井无波的平静：

“当年我暴露，被神信徒扣下了，他们给了你母亲两个选择…”

“第一，我死，然后把当年孤儿院里发生的所有的事，全部秘密发给警方。”

“第二，我活，你母亲要带着你回到‘神的光辉下’。”

四周依旧一片安静，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孜孜不倦的散发着刺目的光芒，秦银落无声的笑了，缓慢的勾了一下唇角，明白了：

“如果选第一个，当年所有的事，将被递交给警方，到时候没人会信你们不是黑警…”

“为国牺牲，但满身恶名。”

“如果选第二个，那结果只会是要么我死，要么秦征死…”

“所以我妈选择了第二个，但是在出境后，把我扔在了边境，想要自己回去赴死，对吗？”

秦云杰的神色依旧一番平静，只是从喉咙深处缓慢的溢出了一声应答，低沉中带着几丝沙哑：

“对。”

“但上面的人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早就想到了其中的关卡，所以让秦征早早的跟在后面，想让他带你回去，毕竟一直以来秦征被他们灌输的思想就是…”

“是你占有了他的一切，所以他们料定了秦征会巴不得你死，绝对不会违抗他们的命令，但是没想到…”

“但是没想到…”秦银落无声的笑了：“秦征不仅没带回我，还玩了一手好的灯下黑，直接把我送进了TIO，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征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直接把我送到他们眼皮子底下。”

“后来随着长大，如果我的名气越来越大，秦征怕我被他们注意到，所以选择了毁容。”

秦云杰轻轻点了下头。

秦银落慢慢发出一声轻笑，静静的趴在父亲的肩头，如同小时候一般安静的搂着父亲的脖颈：

“小的时候我觉得你怀里好大，好暖和…”

“现在长大了，反倒感受不到了。”

“爸，你说这就是物是人非吗？”

秦云杰安静着，没有答话。

阴湿黑暗中白炽灯的光芒带不来丝毫的温暖，只有一片让人心寒的空洞的光亮，秦银落嗓音轻轻：

“我妈还活着吗？”

秦云杰低声应了。

秦银落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无声的笑了：“他们让你带我回去吗？”

……

……

与此同时，指挥车…

龙谨枫向后一仰头无奈的笑了：“这父子俩真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