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蠢笨,尤晚秋也能瞧出她们的恐惧,不由纳罕。
表哥平日里不都是一副温和贵公子模样么?
怎么这些丫鬟们这般怕他?
尤晚秋心下生疑,但看云雀磕头磕得都青了,只好抬了抬手:“罢了,你起来吧。”
她不再提传话的事了。
彩凤却站了出来,对着尤晚秋道:“依奴婢看,夫人那番话,还是让奴婢去传吧。”
若是今日,夫人恼了侯爷,真在夜里将他从屋里赶去书房,以侯爷的脾性,还不知要折腾出多少事来。
彩凤经历了上回的教训,只想尽力避免她们二人又生龃龉,徒生纷争。
她心思巧妙,瞧出尤晚秋或是起了疑心,立即编造出理由来:“云雀她胆子小,又是几个月前才被买来的,怕惹恼了少爷,又被发落出去……”
尤晚秋听罢,看了眼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青着额头的云雀,生出愧疚之心来。
世间女子本就艰难,更何况这些被家里人卖去做奴婢的女儿家。
若是被表哥发卖出去,到了人牙子手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也难怪她吓成这样。
尤晚秋朝云雀招了招手,温声道:“快别跪着了,是我不好,你别害怕,府里没有随便就能卖人的理,若是少爷哪日里敢嚷着要发卖你,你只管跟我说,让我去骂他。”
尤晚秋一番话说的推心置腹,婢女们却是不敢信。
如今她们院子里的“夫人”,说是夫人,但到底没名没份。
只不过是在这个院内,最多不过是加上广阳侯府里的下人们,私底下唤一声夫人罢了,若是放到外头,谁知晓侯爷在外院养着这么一个“夫人”?
而且夫人连侯爷是什么身份都不知晓,记忆尽失,哪里还记得侯爷的手段跟厉害。
若是夫人回忆起来,恐怕也不敢对着侯爷那般趾高气昂了。
云雀站起身来,对着尤晚秋摇了摇头:“是奴婢太过胆小了,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尤晚秋笑道:“我哪里有那般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