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万一去了那边,情况不顺利,他们可承担不起接下来的损失了,他们可都是拖家带口过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程会计也懂得大家的情绪,于是提出这个方案,那边指挥了丈夫给祁同伟重新打去电话,说去省委招待所谈谈细节。
“好啊,没问题,我现在和楼下说一下,不然你们进不来。
到了就报我的名字和房号,是找317的祁区长。
我让招待所弄点酒菜,请大家在这里吃一顿夜宵,东北天黑的早,大家吃饭也早,这个时间肯定都饿了吧。
那我就等你们了。”
这边黄主任挂断了电话,程会计和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免提里的声音,于是商量好在场几人都过去。
一行人借了厂里的小面包车,直接开了过去。
到了省委招待所,开车的黄主任看见被保安拦住,还心里忐忑了一下,结果他们报出了祁同伟的名字和房号后,就拿到了通行证,车子的雨刮器上也被贴上了省委招待所的临时通行证。
这下算是打消了大部分人的顾虑,更多的喜悦涌上心头,一些工人也开始对未来畅想起来。
他们现在在厂里就直接面临着下岗,明明有着优秀的技术,兢兢业业干了那么多年,却顶不过厂长的关系户,哪怕关系户技术再差,上班再不敬业,人家也不用下岗。
干了一辈子的厂子,从前两年开始几个月几个月得不发工资,扣这个扣那个,一直到最后终于要被下岗,工人们心里的焦虑是持续了几年的,生活条件也是每况愈下。
八零年代,金阳汽车厂的工人一个月能拿一百多块钱,这个数字是全国的前列,吃喝是完全不愁的。
作为对比,当时东瓯市的国有单位一个月工资是十五块钱,粮油票也只是金阳汽车厂的三分之一份额,简单来说,就是维持生计,什么都做不了。
农民更是苦,人均分到的田地只有可怜的0.15亩,俗称一分半,丰年吃不饱,遇上灾年了,更是饿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