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位公子这么多年的祈福,真的被上天听见了。
刘先生笑了,低着头收拾摊子,开始准备回家。
今日风大雪大,家中还有人在等他,他也要回家了。
今日后半夜,大雪逐渐下得更大了些。
待第二日,有勤快的人家户早起扫雪。
院中的雪,屋顶的雪,太厚,得清理出一条道出来让人走。
年近除夕,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人家户中人丁丰旺的,最近都齐聚在一起。
有些人家户中银钱丰足,之前抓劳役的时候,给前来抓人的军爷们偷偷塞了足够的银子。
人便以身残的虚假原因被记录在册,躲过了这一遭。
如今人家人丁丰旺,一居之家,满是人气和烟火气。
叫旁的五邻六舍好不羡慕。
早起的刘妇人家中没人,她性子勤快,大早上的忙起来打理厚重的积雪。
扫雪扫雪,有些累了,她寻了块地坐下,听着隔壁传来的热闹声响,环顾自家空旷得没有一丝人烟的院子,掏出帕子,麻木的抹了抹眼中的雪粒。
她丈夫和儿子,全都在几年前被征走去修了行宫。
几年没收到一点音讯,大家都说,去修行宫的这一批人,都死了。
都回不来了。
恨啊。
找不到人恨,大家都恨宋祈。
听说是他主动提出来要为陛下修行宫的。
大家都在背地里辱骂着宋祈。
尤其是见到别人家合家团聚时,一群被留下来的老妇人,拉着自己新过门的儿媳,围坐在一起骂宋祈。
但骂着骂着,她们抱着哭作一团。
哭声嘶天动地,毫无体面可言。
家里的顶梁柱这么一走,谁知道她们这么些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有不懂事的小童问他们在哭什么,有脾气教好的新妇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温和道:
“我们只是想自己的家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