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欲走清明之道。
但有人的鞋底满是脏污,非要将他也弄脏。
这燕京城本就是一个肮脏臭乱的泥潭。
宋祈抬眼,阳光刺眼,他这一刻恍神的想,他站在地上,是阻止不了泥潭的扩散的。
既如此,若不如主动踏入泥潭中,以这破烂的身躯,将这恶臭的泥潭窟窿牢牢堵住。
再不济,也能有人踩在他的头上,平安无虞的全身而退。
而他,脏了,便是脏了。
臭了,便是臭了。
如那日他同蒲老说的那般,他不看重过程,他只在乎结果。
过程怎样都好,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那一个,便好。
宋祈抱着秦大人的头颅,经过一个水潭时,他将脑袋放下,对着那水潭,认真的理正了头发和衣衫。
少年君子,理当先正衣冠,后正人。
宋祈郑重的对水潭中的自己说一句再见后 ,就要坚定往后的路了。
可惜的是,他怕水,没看清水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眼前便晕眩了起来。
他只得做罢,重新抱起秦大人的头颅,送秦大人回家。
有人见了他这副模样,顿时流言又四起。
道宋祈狼心狗肺,竟亲自杀死自己恩师。
秦府的人见他怀抱秦大人头颅而来,曾经和善的面孔,一一变了样,恨不能亲手杀死他。
无人纠察真相,亦或者,有人因此事对宋祈生畏,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得到一个同秦大人一般的下场。
最后,也都纷纷同宋祈断了往来。
那日过后,宋祈便成了齐鸣身边的人,随着他四处作恶,手段残暴,名声恶臭……
“忘了。”
龙绝瞥了一眼一旁的宋伯,语气嘲讽道:“就连看着宋祈从小长到大,宛如家人一般的老伯,同他的初遇,也是一场精心规划好的骗局。”
“往更深的地方想想,一路看着宋祈长大的老师蒲老头,年少时,也是你的至交好友。”
他所爱者,皆是旁人的一场局。
“无怪上一世他的结局,是自戮。”
殷铄整整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来布下如此大的一场局。
宋祈还未出生 ,他的命运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