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眶流出。
“真好啊,又见阳光了。”士兵们仰头看向东边的天穹。
“是啊,我们不仅活下来了,还看到了阳光。”
谢承道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被古武七战将围着的那道身影。
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
周怜在暗,她在明。
尽管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依旧有所底牌。
西北是周怜和权清皇布局的重中之重。
叶楚月直接下令,让谢承道率兵直奔西北。
这是一场鲁莽的军令,直接暴露给周怜、权清皇看了。
但这是聪明机智的博弈。
面对周怜这等心思城府极深的人,直截了当,反而会让对方迂回思考。
从此,得到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正是这一丝喘息,能够救民于水火。
“她,是怎么做到的?”
谢承道无法理解的是,在这片被虚伪神怒给瓮中捉鳖的战场,她不仅要为大夏考虑周全,还要和周怜博弈,且不仅是个釜底抽薪的谋士,还是个背水一战的战士,正因后者的热血英气常在,故而常常被不理解的人认定是匹夫之勇的冲动,反而忽视了前者的的缜密心思和气魄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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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滔,是我们狭隘了。”
谢承道长叹出了口气。
当下,除却叶楚月外,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担任武侯大帅的人来。
往往因为是女流,便贬低嘲弄几分,认为那弱不禁风难堪大任。
就像兽族嘲讽人族的血脉过于弱小骨骼不够强那样。
……
“山主,我们要怎么办?”
白龙王元神传音问道。
眉眼,难得出现了焦灼。
她看向傅苍雪。
傅苍雪的脸色难看至极。
义子傅颂武被叶无邪所利用,临死之前的话对他来说是毁灭性打击。
如若海神大地因此覆灭,万剑山踩着杀戮之血由此飞升诸天。
这份打击,那就不值一提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苟延残喘,气若游丝的海神大地,竟是愈战愈强,和周怜转圜之间斗得是难分伯仲。
那傅苍雪的危险,就大了。
他决定孤注一掷。
“龙王,该动手了,助周怜一臂之力。”傅苍雪提醒道:“叶楚月此人,过于妖异,人生之路屡屡奇迹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一介弃婴时期尚且能在无间地狱活下来,还能为帝域承受天劫,都不曾杀死她。仅靠周怜一人,恐有难度,不如直接撕破脸,助阵周怜。”
“不行!”白龙王挥动袖袍,冷眼如刀逼人扫向了傅苍雪,“那就毫无后路而走了。”
“傅某所想所思,绝无半点私心,都是为了万剑山而考虑。还请龙王转告山主。”傅苍雪有些急,言不由衷的破绽百出。
白龙王嗤笑:“傅公只怕,全都是私吧。”
傅苍雪愠怒,“龙王此乃何意?”
“傅公。”白龙王眉梢一挑,眼神洞悉傅苍雪,泰然道:“因为你的轻敌,不够深思熟虑,暴露了你自己,已无后路可走,就想断送万剑山的后路?你既知叶楚月此人诡异,还要万剑山不惜与海神大地为敌,若海神大地就此亡了也就罢了,若是周怜以失败而告终,你要万剑山如何而收场?这天地之间,万万年史,高楼崩塌,巍峨刹那作灰烟的数不胜数,万剑山纵是三山之一,也抵不过这般的孤注一掷。”
傅苍雪颇为心虚,面上却是镇定。
他想拉着万剑山的全部人共沉沦,却被白龙王看穿。
白龙王负手而立,声线凉凉:
“傅公,你最好清楚一件事。”
“万剑山好,你尚有退路,尚且有人护你。”
“万剑山不好,你也不过死路一条。”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本王竟不知,傅公仓皇之际,竟完全不顾万剑山的死活和山主的周全。”
“………”
傅苍雪的双手紧攥成拳,咬牙切齿。
权清皇的下场历历在目。
他于万剑山,和权清皇于周怜之间,并无两样。
反观白龙王说得冠冕堂皇,可当他傅苍雪真的没有了利用价值,所要面对的残忍结局无非就是弃车保帅或是被压榨掉最后一丝价值。既已是如悬崖之上行走钢丝,焉能不惶惶度日?为己谋路。
傅苍雪内心澎湃怒火燃烧不止,却还始终保持着淡然。
仿佛是万剑山上最忠心的剑客。
却说白龙王,心中煎熬,亦无定数,只等山主不容置疑的命令随时降来。
山主遥远苍劲之声恰如响在深夜空旷的山谷。
“海神,须亡。”
“武侯,必死。”
武侯师父云烈当年在万剑山所遭受的冤屈苦痛太多。
又有剑星司来和万剑山打擂台。
山主谋划多年,和周怜共事,就是为了万剑山有朝一日,全山剑客飞升。
没人懂得他的用心良苦,都只在乎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点蝇头小利。
山主对此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