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放下茶杯,神情自若,反问道:“爹,您先说说您的看法?”
老爷子望着天边的落日,最终长叹一声,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咱觉得吧,雄英这次有些过了,不管怎么样,老七都是他叔叔,这孩子怎么能……哎……”
知儿若如父,朱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爹的哪里会不知道。
当初就看他不是戍边的料,才把他放在山东,成为后备藩王,也没指望这个儿子能有多大成就。
朱榑这些做的混蛋事,老爷子心知肚明,可就算他罪大恶极,那也是亲儿子,当爹的实在不忍心去怎么罚他。
“爹,难道你不觉得雄英已经对他七叔留情了?”
朱标将奏本推到老爷子面前,说道:“雄英这孩子是什么性格,您是清楚的,如果不顾及您的面子,恐怕七弟已经身首异处了!”
听到此话,老爷子手中的蒲扇突然停了下来,朱标的话让他心里一沉。
朱雄英这孩子嫉恶如仇,当年孤身一人就敢顶大诰,告御状,这几年性子是稳重不少,但骨子里的那股狠劲依旧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越来越狠。
以他的行事作风,绝对不可能轻饶了齐王,哪怕是他七叔。
朱标颇为生气的说道:“七弟在青州做的那些事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再让他继续闹下去,恐怕山东不再是大明的山东,而是他齐王的……”
朱标指了指奏本,继续说道:“爹,您看看七弟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您这位皇帝是老糊涂,说我这个太子脑子有病,还说太孙是野孩子……”
“还说什么皇帝轮流做……这皇位就算轮着做,那也轮不到他啊!”
“私养门客,胡作非为,殴打钦差,罔顾国法,欲对储君行不轨之举,这全都是赤裸裸的谋反之罪,而且论罪当诛九……”
朱标没有继续说下去,给老爷子留点面子!
老爷子用蒲扇拍了拍周围的蚊子,漫不经心,好似逃避似的说道:“老七这个人是做了许多坏事,这些咱承认,但你要说他想谋反,那确实是冤枉他了,他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力,别说他几个哥哥,就是辽王,宁王他都比不过,标儿,老七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朱标瞥了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你自计议吧,儿臣走了,你舍得打你孙子的脸面,我可舍不得打儿子!”
“标儿,你回来,回来!”
看到朱标要走,老爷子立马给喊了回来,说道:“标儿啊,你现在怎么跟雄英学会了,一言不合就走人,你让咱这个皇帝的脸面往哪放!”
老爷子抱怨道:“你儿子就是这样,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不给你吵,也不给你闹,抬腿就走,叫都叫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