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苦笑一声,说道:“朕是有些苛刻,总是用韩宜可去标准所有的臣子,岂不知天下只有一个韩公!”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利来,即便是朕这个天子圣人,其实也逃不过名利二字,朕何尝不是追求一个圣君的名号!”
王钝趁机说道:“陛下所说的名利是为了百姓能吃饱饭,穿上衣,为了江山社稷,如果说真有私心,那也是对天下人的真心!”
“而臣等这样的读书人也有私心,这颗私心真的就是谋私之心!”
朱雄英笑了笑,真是难得啊,难得能和臣子说上几句推心置腹的话。
身为皇帝,他总是要求所有臣子都应该像韩宜可一样,有一颗公心,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大公无私,品行与能力兼备的君子。
站在奉天殿的臣子,谁没有一颗私心,即便是刘三吾那样名满天下的大儒也不能免俗。
“哎……”
朱雄英叹息道:“朕知道你们难,朕也难啊,朕宵衣旰食,兢兢业业,不分昼夜的处理国事,朕是天下最辛苦的人!”
“可朕身居宫中,有恢弘的宫殿遮风挡雨,有专门伺候朕的宫人,朕有很多在乎的亲人,也有很多亲人在乎朕,朕的儿女衣食无忧……”
“和饥寒待毙,饱受饥苦的百姓相比,朕的生活还能算什么苦啊!”
皇帝的话让王钝瞬间感慨不已,拱手道:“陛下是天子圣君,自然不可与百姓相比,陛下自登基后,崇尚节俭,减免赋税,推行新政,实际为天下人做了很多事情,比之汉文帝也不差半分!”
这些话虽有奉承之嫌,但大多还是出于本心,朱雄英登基后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除了不尊旧制,推行新政外,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所以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朱雄英感慨道:“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天下的读书人对朕心中有怨言,朕也能理解,朕不怪他们!”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即使天下的读书人都说新政是错的,那就继续错下去吧,朕不怕读书人口诛笔伐,朕怕的是天下的百姓骂朕!”
“读书人也好,士大夫也罢,说到底都是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