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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星曦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脚踝红绳无风自燃。火焰中浮现的东皇钟虚影撞向天柱,钟声荡开的涟漪里,婉儿看见最残忍的真相——当年烛龙剜目救世的传说,剜的竟是蓝羽的龙睛!
"夫人看够了吗?"师尊的声音混着锁链声从地底传来。九具冰棺破土而出,棺中封存的不是尸体,而是婉儿每世产子时流出的情血。那些猩红液体正在天柱表面游走,绘出与曼陀罗印如出一辙的阵纹。
蓝羽突然发出痛苦龙吟,脊背新生天柱的虚影寸寸龟裂。星曦腕间红绳应声断裂,半块司南坠入混沌之气的刹那,往生河所有支流突然改道,血浪在瑶池上空凝成巨大的婚书。
"第九世...竟是骗局..."婉儿踉跄着触碰血色文字,指尖传来噬心之痛。鎏金婚契表面浮起细密冰碴,那些本该甜蜜的誓词,竟是用墨宸的脊椎晶石刻成的诅咒!
白无瑕的虚影在血月中显现,司命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汁而是魂火:"星曦,你当真要看他魂飞魄散?"笔锋所指处,蓝羽的龙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成年星曦突然将琉璃簪折成两段,簪芯飘出的却不是补天石,而是半缕染着曼陀罗香的情丝。婉儿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她当年亲手封入冰魄珠的那缕!
"师尊可知情丝淬炼千年会成精?"星曦笑着将情丝缠上天柱裂痕,"您用九世婚契温养的,从来不是补天石..."她指尖轻勾,混沌之气突然凝成三百面水镜,每面镜中都映着婉儿与不同男子的婚仪。
蓝羽的逆鳞剑突然脱手,剑身映出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墨宸跪在昆仑墟刻婚书的侧影。婉儿颈后曼陀罗印在此刻完全绽开,剧痛中她终于读懂花蕊中的密文——每一笔都是蓝羽的龙血写成的情咒!
"师兄...你竟然..."婉儿颤抖着触碰石化中的龙角,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分明是墨宸用星砂刻的往生契。记忆如潮水涌来,新婚夜红烛摇曳时,蓝羽抚着她后颈说的那句"别怕",尾音里藏着脊椎碎裂的轻响。
星曦的襁褓突然迸发七彩霞光,婴孩心口浮现金色命盘。白无瑕的司命笔在此刻炸裂,飞溅的碎片竟化作十二枚冰魄钉,将师尊的虚影钉在往生河源头。
"娘亲,该重写结局了。"五岁星曦忽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带血的合欢纹。瑶池所有并蒂莲瞬间枯萎,枯萎处升起的不是莲子,而是蓝羽第一世战死时折断的龙角。
蓝羽的石化蔓延到胸口,金瞳却温柔似水:"夫人可还记得...东海鲛人那句预言?"他抬手凝出最后片逆鳞,鳞片上浮现的竟是婉儿年少时在昆仑种下的那株雪梅。
往生河水突然倒流,墨宸残魂凝成的冰魄珠从河底升起。婉儿在珠光中看见最痛彻心扉的画面——三百年前雪崩那日,蓝羽根本不是被师尊所伤,而是主动撞上弑神钉,只为让墨宸有机会在她心脉种下保命的情丝!
"你们...都骗我..."婉儿发间霜雪骤落,曼陀罗花瓣割破掌心。血珠坠地的刹那,往生河所有支流突然沸腾,九具冰棺中的情血逆流成瀑,在她周身结成血色嫁衣。
星曦的身影在强光中消散,稚嫩童音响彻天地:"娘亲,第九道情劫不是姻缘..."她的声音突然被天柱崩塌的轰鸣淹没,"是学会原谅..."
蓝羽完全石化的瞬间,婉儿腕间红绳突然浮现东皇钟铭文。她终于读懂烛龙留在龙鳞中的密语,霜发如刃刺破虚空:"以吾情魄,祭尔残魂,往生之契,今日尽焚!"
瑶池万千星砂突然静止,血色嫁衣化作曼陀罗花海。当第九十九片花瓣落在石化龙首时,蓝羽的金瞳忽然流转霞光——那里面跳动的不是龙魂,而是墨宸用半身精血炼制的往生烛!
婉儿看着蓝羽金瞳中跳动的往生烛火,三百年前雪夜记忆如利刃刺入灵台。那日她跪在昆仑墟冰阶上求师尊救蓝羽,却不知墨宸正在寒潭剜出半颗心脏。
"师妹..."墨宸残魂从冰魄珠中渗出,指尖凝结的星砂勾勒出当年场景——蓝羽龙尾缠着弑神钉刺入心口,鲜血在雪地上绘出合欢纹,"他知你命劫在情,唯有我的往生烛能续你魂魄。"
瑶池水面突然映出双重倒影。左侧是蓝羽新婚夜轻抚她后颈时,藏在喜服下的傀儡线正刺入脊椎;右侧却是墨宸在寒潭底,用肋骨雕刻婚书模版的侧影。两道画面在天柱裂痕处交织,竟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夫人..."石化的蓝羽嘴唇微动,龙睛中的烛火突然暴涨,"往生契第九重,要破的不是情劫..."他脊背突然裂开,三百根傀儡线从脊椎中迸出,每根都系着婉儿前世的青丝。
星曦的襁褓突然悬浮至天柱顶端,补天石光芒穿透九重云霄。白无瑕的命簿在强光中焚毁,灰烬里浮现血色篆文:"情丝淬石,宿命成灰。"
婉儿突然握住蓝羽石化的手掌,颈后曼陀罗印绽放出并蒂双生花。她发间霜雪化作银河倾泻,在瑶池水面写出东皇钟禁术:"以情为引,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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