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方家神灵沉声问道。
“先将那神体找出来,他区区一个伪六境,擒之易如反掌。”雨烟宗神灵说道。
“不行!”方家神灵严词否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生死只在神体一念间,他之所以将我女儿带走,无非就是为了胁迫你雨烟宗,一旦你们将他逼急了,殃及我女儿又待如何?”
雨烟宗神灵神色顿时一冷,寒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放过他?”她笑了,“此人斩我雨烟宗嫡亲,乃不共戴天之仇,你是想让我放任仇人逍遥世间?”
“呵呵,哈哈哈……”方家神灵肆意大笑,而后语气降到冰点,“你那表妹与祁瑶是技不如人,自寻死路!”
“祁芋,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想得到那神体根本吧?好以此窥得大道天机,再上一层楼,可惜,都是痴心妄想!”
“祁芋,你不要忘了,当初灵地神体给你们雨烟宗的教训,时隔九年,祁松如今还半身不遂,一世命堪忧,你们倒好,又开始搞幺蛾子了。”
雨烟宗神灵冷声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他一个六境都不到的神体能怎样?他不是灵地神体,本神一个眼神便能杀死他。”
“你莫不是没见到他头上那根簪子?你莫不是没听见玲珑说了什么?他和那灵地神体必然关系甚大,你们继续出手,死路一条!”方家神灵声音低沉,不怒而威,接着又道:“这件事祁松还不知道吧?他若知道了,非得被你们气死!当初就是你宗内高手觊觎神体根本,与人密谋,结果密谋不成反遭一劫,险些导致你雨烟宗数千年根基毁于一旦。难道你们又想重蹈覆辙吗?当真死不悔改!祁松一生为你们所误,实在可悲。”
“若不是当初玲珑想报答祁松的教导之恩,我早让她离开雨烟宗了,现在想来,那时就不该让她留下来,否则,何有今日之祸。”
“方家主倒是言辞犀利,既如此,我便问你,如果在没有灵地神体这层关联的情况下,此前那神体真放走了玲珑,你……又待如何?是息事宁人,还是强行出手?”雨烟宗神灵神色冷酷,面不改色,瞟了眼方家神灵,这样问道。
“哼!我行的直,坐的正,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方家神灵大声说道。
雨烟宗神灵讽笑道:“好一个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你若真是如此,昔年又何必联合其他势力暗算自己的王兄?无非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坐上这邱铭北境王之位,说起来,你那兄长的天赋可比你高太多。哦对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那夫人,原本也是你王兄的未婚妻吧?啧啧啧,这样看来,你连人渣都不如。”
“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方家神灵似是有些挂不住脸面,怒喝起来。
“哈哈哈,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与你联手的那些势力中,也有我们熟识的人,从你王兄之死,再到你登上北境王位,其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们明白的一清二楚,若非我表兄与你父亲有过一些交情,你当真以为,他会亲自出山,大费周章去收你女儿为徒?”雨烟宗神灵笑得更起劲,“一个道貌岸然之辈,偏偏却要伪装成什么正人君子,实在可笑!”
“呵呵呵,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又如何?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方家神灵低声寒笑,气息爆发,让这天地猛然崩塌。
“你的家事我们确实管不着,可当初你为何要放那灵地神体走?为何要刻意隐瞒,不将她镇压?!你这样的人会无故生出好心,我就不信你没觊觎。”雨烟宗神灵丝毫不让,同样绽放出最为强大的神道气机。
“你雨烟宗不是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吗?她出自禁区,身上保命物一件比一件可怕,尤其是她身上某种莫名的力量,哪怕只是靠近,胆敢生出恶念,便有寒意直入神魂,你觉得我若强行出手,还有活命的机会?这不,你们后来应该亲身领略了吧?况且,你真以为那女人好对付,她那双眼睛可洞察一切虚妄,当年即便我不出手,她一样能安然离去,后来不过是顺势而为,入我方家,暂避风头罢了。”方家神灵的眼神愈发阴冷。
“所以,你也就顺势而为,假好人做到底,以伪君子的形象换来一段善缘,是么?”雨烟宗神灵揶揄道。
方家生灵眯了眯眼睛,侧视她道:“既然无可奈何,这是最好的结果,至少我方家没有亏待她。”
“哼,你当时要不刻意隐瞒,与我雨烟宗联手,何至于拿不下她?又岂会让她有了成长的空间。”雨烟宗神灵闻言冷哼道。
“人要懂得见远卓识,顺势而行,太过于鼠目寸光,逆水行舟,早晚会阴沟里翻船,眼前不就有鲜明的例子么?灵地神体天纵古今,无人能及,以她的资质,注定要走到世人闻所未闻的高度。而她当初已然有六境修为,我若执意出手,搞不好就是方家基业毁于一旦,所以,我好生对待,结下一段如你所说的……善缘?反观你雨烟宗,想要出手动作还慢,等再发现时,为时已晚,非但是没得其神体根本,还被人家杀进山门,剑斩六神,导致你宗数千年根基毁去过半,连同你那不知情的表兄也遭了无妄之灾,至今都只能在暗无天日的洞府中苟延残喘,想想是不是很可悲?”方家生灵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神一凝,又严肃了起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总之,我女儿落入烬土神体之手,你雨烟宗便不可逼他,否则出了问题,我只能让你们看看,本神的威严了。”说到这里,他敛去灭世般的气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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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君子,当年我表兄正值巅峰岁月时,你这位北境王侯,可不是这种姿态。”雨烟宗神灵同样敛去了气息,只是莹白的脸,越发冰冷。
“你也说了,那是当年。”方家神灵眼光寒如冰川,他一甩袖袍,向前走出去几步,方才道:“先将我女儿平安带回来,之后,你们该怎么样便怎么样,我绝不掺合,不过碍于祁松对玲珑二十多年的教导之情,我还是好言奉劝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烬土神体虽然不过伪六境,可他背后的灵地神体,绝非我们所能对抗,昔年她能胜过真神,如今只会更加可怕,莫说你我,当世神王都得慎重思量,谁也料不准,她会什么时候出现。”
“你若还想保住雨烟宗数千年基业延续下去,便及时收手,撤去悬杀令,否则,烬土神体一死,灵地神体定会归来,她的手段之狠,你们见识过,到时,所有参与进来的势力,都会被血洗的一干二净!”
“我还需再警告一次,烬土神体带走我女儿的意图你已知晓,所以,在我女儿回来之前,你们万不可将他逼上绝路,不然,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事后也许祁松还得感谢我,没有再次酿成大错,毕竟你雨烟宗,已经不是以前了,江河日下,气运将绝。”
“好自为之吧,祁芋……”
说罢,方家神灵头也不回的纵天而去,令他苦恼的是,萧阳离开时抹去了沿途痕迹,他无法推演出最准确的方位。
雨烟宗神灵转过身去,看着方家神灵远去的方向,一脚踏下,让这方圆上亿里化为乌有。
“好一个权倾一方的北境王,好一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昔年你女儿入我山门时你是怎样一副奉令承教的模样?如今见我雨烟宗每况愈下,倒学会了喧宾夺主,也难怪,亲兄长都能谋害,还能有什么事做不出?你可莫要让我表兄恢复过来,否则这北境王位,怕是要就此崩塌,推倒重来了。”
雨烟宗神灵说罢便仰首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一会后,她如烟花般色彩绚烂的眸中涌现出犹豫之色,“神体,神体,为何又与她扯上了关联,祁媚、祁瑶已死,如今这方玲珑即便活下来,也是留不住了,年轻辈只剩下三个真传弟子可堪大用,若再出事,雨烟宗就真的根基大毁了,该如何是好?难道我堂堂一介神灵,真要为了一个伪六境而耻辱的去立什么大道血誓?”
“啊———!”想到这里,雨烟宗神灵不禁歇斯底里地仰天怒啸,震的乾坤崩塌,风雷滚滚!
“灵地神体,为什么又是灵地神体,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何阴魂不散!”
最终,她离开了,发出癫狂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