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不过至今尚且没人因此死去,从来没见过瘟疫的安德也就没觉得这是什么太大的灾害,在打了声招呼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说到底,他并不精通草药,对方请他过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而他那点浅薄的非凡之力,也不足以对此做出些什么。
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安德虽然学会了很多凡人的知识,学会了很多旧日的历史,却只从莱恩手中学会了‘冥想’这唯一涉及超凡的东西。这虽然是一切的基础,可现在显然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开发了。
手握莱恩遗留的木偶,一种直觉突然涌上安德的心头。
“也许,我该学点别的东西。”
自造物主离开,世界就越来越不安稳了。短时间内,他没法达到木雕所说的‘超凡’、‘传奇’的领域,或许他也该学点剑术,当做护身的技艺。
······
灾祸在人间蔓延,伴随着对人类社会的融入,丝丝缕缕信仰之力也因此诞生,最终落到它们的源头身上。
相比于真正信徒供奉的,或者是像【文明石板】那样作为人类知识与文明的源头,这份因灾祸而来的信仰无疑显得微不足道。它唯一的优点在于,只要大地上的智慧生命越多,它就会稳定的不断上涨,而不像凡人的信奉那样具有很大的波动性。
不过,人间的灾难实际上有两个源头——一个是冥府的诸神,他们象征着客观存在的祸患,毕竟它们本就存在,只是借由这次机会来到人间。
另一个则是一切的引子,亲手打开魔罐的女人。她代表着人为的祸患,是人类自己引发的灾祸。
此刻,正和厄庇墨透斯走在西方大地上的潘多拉,就注意到了这无视距离,跨越半个大陆来到她身周的陌生力量。
“这是什么?”
仿佛听到了生灵的呢喃,病痛中的苦痛,面对厄难的恐惧。在这些虚假幻象的包围下,潘多拉不由缩了缩身子,抱紧了怀中的魔罐。
一旁,后觉之神看了她一眼,露出了然之色。
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发生,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是信仰,神明可以因此更加强大,但我建议你不要随便触碰它,不然后果我可不保证。”
“为什么?”
看着周围环绕的影响,潘多拉没想到,神就是通过这些可怕的东西变强的吗?
想起诞生时恢宏的大殿,威严的神王,她不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反差感,就像她的丈夫先后给她的反差感那样。
“因为你的本质终究不是神灵,这是无法改变的。”
“潘多拉,作为世上第一个女人,你诞生前的躯体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因为承载了我父神取来的神物而变得不凡。尽管这使你天生具备薄弱的神性,可它并不能帮你吸收信仰。”
作为造人的辅助者,厄庇墨透斯对信仰的了解已经极其深入了。这种力量确实能够快速帮神灵积攒神力,甚至还能在信仰源源不断的情况下打破神职的上限,可做到这些的前提是,你要拥有神职。
再不济,也要是类似地域神,拥有着类似神职的‘地域’存在。如果没有这种媒介,直接吸收信仰之力完全是在自寻死路。就像直接接触神职的本源那样,变成疯子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当然,寻常存在也感知不到信仰,只有那些天生具备神性,或后天自行凝聚的存在才能做到。后者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前者则都是类神或神的后裔。像潘多拉这样的存在,其实还真是极其罕见。
“可是这个陶罐呢?它里面的东西,不是说可以‘改变不可能’吗?”
在那对她而言已经算得上‘汹涌’的信仰包围下,潘多拉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看着手中布满花纹的精致陶罐,她不由升起了些希望。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更倾向于,它是一件涉及命运的东西。它能让你无意间遇到出路,而不是一件万能的许愿机。”
做出判断,厄庇墨透斯看着自己的‘妻子’。
“不过我也不确定,要不要你试试看,向它许愿能够获得利用这些信仰的办法?”
对于这个魔罐,后觉之神也不知道要什么才能使用。既然潘多拉想要尝试,那就让她试试好了。
“.好。”
咬了咬唇,如果感受不到信仰,潘多拉也不会受到影响。如果她像真正的神一样能用神职利用它们,她同样会欣喜于信仰的存在,可现在的状况,却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于是潘多拉默默闭目,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个陶罐能够帮她达成所愿。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了,在后觉者期待的目光中,什么也没发生。
“看起来许愿并没有什么用,哪怕你是人类,是它合法的使用者。”
有些失望,这个时候,厄庇墨透斯倒是承认了潘多拉人类的身份。
不过仔细想想,后觉者对这样的结果也并不奇怪,毕竟是涉及命运的宝物,难以使用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吧,属于你的信仰,我是没办法拿走的,实在无法处理,就让它这样待着好了。只要你不主动接触它们,其实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我知道了。”
点点头,给人类带来灾祸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只好尽量无视那些虚假的幻象,继续不知尽头的跟在厄庇墨透斯的身后走着。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尽头,方才的许愿好像只是一个玩笑。只是在她并不知道的地方,当潘多拉许下愿望的那一刻,命运的轨迹确实被拨动了一下,然而轨迹却无人得知。
甚至冥冥之中,一股与之对等的灾难也再次加注在了潘多拉的身上。
这就是命运,预言之神不愿意预言自己,因为当你观测祂的时候,祂也就观测到了你;送出礼物的人不愿意亲自使用祂,因为你向祂索求多少,也就必然会付出多少。
不过就像两代神王都在命运面前折戟沉沙那样,对祂而言一切,确实没有‘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