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转身看向随行军医,示意他过来。
“这是我永宁的萨满,医术高超,可以给他们治伤。”
听闻有萨满,那汉子看军医片刻,表情疑惑,最终还是转过身。
“都在屋里躺着呢,你们跟我来。”
进了屋,又见一片惨象,扑鼻一股血腥气,毛皮垫子上躺了一排,伤口被粗略处理过,潦草包扎。
对于被称萨满,军医早已习惯,这就开始一个一个处理伤口。
转身走出门外,朱常瀛问那汉子,“贵姓?”
“德日勒,你是谁?”
“朱天启。”
“你是头领?”
“算是吧。”朱常瀛问这人,“具体经过,你能说一说么?”
按德日勒的说法,老猎头病了,他带着村里一队青壮于五日前进林子打猎,今早见到村里黑烟冲天,这才带着人赶回来,也没见着凶手。
听屯中人说,天似亮未亮时,屯子里的狗突然狂吠,有人出门看怎么回事,栅栏门便被几匹马拉倒。一大队鞑靼人冲进来,见到人就射,冲进屋里就抢,什么也不放过,但凡有点用的都被抢走。数名女子被绑,便狗子都被射死扛走了。
一部分人从后寨门溜走,躲进林子里方才躲过一劫。
天方大亮,这伙人方才退走。
有多少鞑子说法不一,大抵在百人左右。
眼看天近日中,姚定邦安排人准备饭食,也给屯人分发了些。烤馕、腌肉、腌青瓜,无非这些。
刚吃了几口烤馕,探哨来报。
追踪到了那伙鞑靼人,在西南二十五里处落脚,目测不超过百二十人。
朱常瀛擦了擦嘴角起身。
“全军听令,十分钟后出发,追击鞑靼人!”
姚定邦刚要说话,就被朱常瀛一眼瞪了回去。
“德日勒,找到你的仇人了,你们水泡人去不去报仇?”
德日勒豁然起身,“去,杀光他们!”
“那就赶快准备 ,我不会等你们!”
十分钟过后,队伍集合完毕。
朱常瀛骑在马上,扫视队伍。
“保境安民,军人本份,出发!”
大队出村屯,在探哨引领下向西南快速行军。
十七名那乃人也骑马跟随,一众老幼村民也不哭了,站在村口送行。
德日勒赶到朱常瀛侧旁,“你们也同鞑靼人有仇?”
“有也没有,为了不被他们抢,那就先抢他们。”
“……有种!你们没有弓箭?鞑靼人射的很准,马也快,你们要小心。”
“多谢了,照看好你自己。”
“我有个妹妹,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她。”
“……你妹妹好看么?”
行不到一个半小时,探哨停下脚步。
片刻,又一探哨从密林中跑出。
“报殿下,绕过这片林地就是鞑靼人临时驻地,无防卫无帐篷,有马车四架,路程约一里半。”
“有敌多少?披甲多少?”
“敌又返回七十几人,总计约两百人,披甲约三十人。”
朱常瀛下马,示意探哨带路。
几人步行进入密林,行约十五分钟至密林边缘,爬上一土坡,又见一探哨。
探哨将单筒望远镜递给朱常瀛。
“殿下请看,敌在前方六百米,地势开阔,无法继续接近了。”
朱常瀛仔细看过,前方地势平坦,枯草低矮,不远处有一河,鞑靼人就在河岸边休整。
数堆篝火上烤着食物,有人吃饱了倒在毛毡上,有人正在又吃又喝,四辆大轱辘车上大包小包装着好些物件,车旁绑着好些女人,蹲坐在地上。
也不知鞑靼人打了几次草谷,看样子收获不少。
朱常瀛舔了舔干涩嘴唇,目光灼灼看向姚定邦。
“干掉他们!”
姚定邦郑重点头,“这个距离正好突袭,鞑靼人没有时间准备。”
“好!”
朱常瀛沉思片刻,做出部署。
“姚定邦 ,你带着一排二排去九点钟方向,我带三排去三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