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定邦心急如焚,在队伍中不停穿梭,催促水泡屯人加速行军。
行四十里,十几名骑手在草甸子上等候。
队伍中一部分女人欢呼雀跃,打马冲了过去,生死离别,又见亲人。
昨夜,大抵弄清了那些女人的来路,14个水泡屯女人,余者来自两个村屯,一个为哈鲁温,一个为亦儿古。
朱老七吩咐德日勒派人连夜通知两个村屯,前来领人。
送人过去太耽误事,交给德日勒处理那不是白忙活了么,所以就只能通知各屯自己来领。
人情赚到,事也处理,顶好。
德日勒领着一人来到朱常瀛近前。
“这就是我们的恩人,萨哈连罕王,朱天启。”
“罕王,这位是哈鲁温的猎头,巴力卡。”
“恩人!”又是扑通一声跪地,“感谢您解救我的族人,为我哈鲁温报仇!”
朱常瀛下马,将中年汉子扶起。
“我不说客气话,你的礼我受了,人还给你。时间紧迫,我还要继续赶路,咱们来日再会。”
“恩人,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么?”
“有,照顾好你的族人,小心鞑靼人的报复。”
巴力卡一阵感动,红着脸说道,“本该请您去往屯中做客的,可哈鲁温现在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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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气。”朱常瀛重新上马,笑道,“咱们有缘再见,告辞了。”
这场见面没有影响队伍行进,朱常瀛对着犹在发呆的巴力卡微微拱手,打马前行。
巴力卡还没有反应过来,兼职通译忽勒补了一句。
“我家罕王说,那些马先借给你们,用后请送往伯力归还。”
“伯力?那是哪里?”
“沿着黑水向上游走,见到同我们穿一样衣服的人,那里就是伯力。”
“好,请恩人放心,我一定将马匹尽快归还。”
待忽勒也走了,巴力卡有些错愕,“德日勒,恩人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
德日勒有些得意,“我们杀了将近两百鞑子,鞑子会报复的,当然要尽快赶路。”
“你们真杀了两百鞑子?”
“不信?你自己问问自家的女人!”
面对怀疑,德日勒很不爽,搬鞍上马也要走人。
巴力卡急坏了,一把拉住德日勒,“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你都不信我,问什么问。”
“谁说不信了,咱们两族可是姻亲,我不信你信谁?”
“那你问!”
“恩人真会养你们全族人?养得起么?”
德日勒就叹气,“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不信又能怎么样,你有吃的借给我么?而且我看恩人不一般,你看看他们穿的戴的用的,还有河里的大船,我想不出恩人为什么要骗我。”
巴力卡狐疑,“世上还有这样的大好人么?”
德日勒瞪眼,“巴力卡,你是狼崽子么?人家救了哈鲁温的女人,给吃给喝没碰一根手指头,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事实。除了那些女人,你哈鲁温还有什么金贵的东西值得人惦记的?”
说完,德日勒便不再理会巴力卡,打马飞奔去追赶队伍。
队伍前头,姚定邦憋了许久,终究没有忍住。
“殿下,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哈鲁温?”
“管,你去求他们跟我们走,供他们吃供他们喝,把他们当祖宗般供着。”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昨日还说要招揽这些人呢。”
“水泡子人与我们并肩战斗过,这就是情份,我说话他们信,而哈鲁温人则没有。你要清楚一点,任何时候都要争取主动位置,致人而不致于人。相比于我需要他们,他们此刻更加需要我们。主动在我,你急什么,即便不来,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罚你抄录《唐李问对》十遍!”
姚定邦一阵脸红,“臣脑子笨,想问题总是想不通透。”
“所以更要多思多想多读书,不然我怎么放心将你放出去独当一面?”
队伍又行十五里,眼见日中,队伍停下来就地休整,人不累但马却要喘口气。
此番行军倍加小心,尽力贴着河岸赶路。河里有船,船上有炮,当真遭遇大股敌军无法抗衡,将人运去河中岛洲也是个法子。
吃过饭,队伍重新起程。
刚走不到二里,便见队伍后头一个黑点极速靠近。
姚定邦举起望远镜观看,转头嘿嘿笑。
“殿下,是那个巴力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