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提他了呀。”温颂听到skyline有种被人揭老底的不适感,“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怪他会躲着你。而且,我听书宁,就是程澈的师妹说,他自尊心特别特别强,甚至有点,仇富。”
“怎么说?”
“之前他们花滑队和程澈他们滑雪队一起出国比赛,国家队只给买经济舱的机票,程澈自掏腰包,给所有人都升级了公务舱。然后,别人都乐呵呵地升舱去了,只有陆鸣谦死活不肯,非要坐经济舱。还和程澈说什么,`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施舍,你可以花你父母的钱享受奢华生活,但我不需要’。真是无语,程澈分明是好心,被他说得像故意炫耀一样。”
温颂说话间,语气中暗含了许多不满,又想到王书宁和她说的,“师兄还因为这个事情,被领导批评了,说他耍大牌,享乐主义,带坏了国家队的风气”,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小没有父母,爷爷奶奶带大,家里条件不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强也正常。”裘暄妍想到陆鸣谦每次看见自己时疏离的眼神,心中也猜到了大概。
“裘总,自尊心强和高敏感内耗是两回事。”
温颂继续劝道:“谁自尊心不强啊,他要是觉得程澈给他升舱是施舍,那他不同意就行了,谁还求着他去了。结果呢,他还对程澈说那番话,搞得程澈里外不是人。和高敏感容易精神内耗的人相处真的很累,程澈的敏感程度已经是我可以忍受的极限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夸张。”
裘暄妍看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上炫目的霓虹灯,密密的雨丝拍打着车窗,车外的温度降到了零下三度。有人撑着伞,穿着厚实的棉衣在细雨中快步行走,有人骑着电动车,身上已经被雨淋湿,也有人在路边等待公共汽车,因为寒冷瑟瑟发抖。
车内空调的温度很高,裘暄妍穿着抹胸礼服都觉得有些热,温颂也脱掉了大衣,只穿着里面的吊带缎面连衣裙。一个车窗,隔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也许我们会比他还敏感。”裘暄妍的一席话中,带了些惆怅。
她和温颂,自幼便锦衣玉食,想要的东西全都唾手可得,也因此,温颂养成了无欲无求的个性。因为拥有一切,所以才无欲无求。但倘若,她们都只出生于普通家庭,还能这么随性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