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挣扎的半梦半醒之间，无邪感觉自己就好像身体断线了一般，别说手脚上的动作了，连眼皮都睁不开。

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好像盘坐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正呲着一口黄到发黑的烂牙朝自己笑，笑得他头皮发麻。

身上的冷汗慢慢浸湿了衣衫，无邪忽然记起来张启灵应该就睡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

然后就开始在梦里使劲闭眼睁眼，想要醒过来的同时，努力想发出声音，哪怕是一个音节也好。

没让他努力多久，无邪忽然听到了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铃铛响声，身子骤然一轻，无邪下意识就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睁开眼后，无邪立马就察觉到有人正站在自己的床前，在转头看到对方有一双金色的兽瞳时，无邪还吓了一跳，随后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激发了血脉之力的张启灵。

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手摇青铜铃铛，无邪憋了半天，最后冒出来一句。

“谢谢啊，小哥。”

他其实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说刚才那东西走了没？为什么小哥要大晚上的，站在他床前瞪着金色的兽瞳吓唬他？

这铃铛怎么跟青铜铃那么像？为什么他一听到铃铛声就醒了？小哥出门带铃铛干什么？这铃铛从哪来的等等。

但是想到上一个成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南羲和，被小哥嫌弃的丢出去了，无邪还是识趣的把自己的问题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在。”

张启灵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却给了无邪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无邪偏头看着张启灵深邃又纯净的金色兽瞳，配上古井无波的淡然表情，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神性。

刚刚被惊恐赶跑的睡意又卷土重来，无邪眼皮沉重的放心闭上了眼，最后轻声用气音喃喃了一句。

“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