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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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年很快就到了正月。
正月十二这天,家里闹腾一整天。
照例家中过年从三十儿一直过到正月十五的。
红包赏银多多的,云之向来对下人不薄。
大家个个喜笑颜开,宅里上下张灯结彩,只有云之心不在焉。
直闹了半夜方散去。
云之特许早上再收拾残局,欢声笑语渐渐散于夜色,留下一大片空空狼藉之地。
贾升在院中候了许久,人群散尽,云之与胭脂最后走出来。
“主母。”贾升微一鞠躬。
云之点点头,贾升提着风灯前头带路,几人沉默着走在花间小径上。
冷风一吹,送来夜枭啼鸣。
没了人声,夜便显得悠远寂寥,
几人都没说话只顾走道。
走到西边的小院前,云之停下步子,抬头望了眼月亮,月色不亮,像蒙了层霜。
那一日,也是这般天气吗?
小院中还亮着盏烛火。
贾升推开院门,走到屋前,推开屋门。
那婆娘一身缟素,跪在垫上,原先的佛龛里不见了菩萨,换成李琮灵牌。
女人听见响动眼也不睁,继续念叨着什么,手中念珠拨拉得哗哗响。
“主母来瞧你,快行礼吧。”贾升的声音如金器摩擦发出的争鸣,冷而刺耳。
“没了夫君,哪里还有主母。”灵芝仍是那样低眉顺眼的样子。
“是你害死夫君的吧。你给他下了药,因为他一点用也没了。”
“他不再是郡王,你已用不着依靠他的名头。”
她越说越激烈,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眼布满血红,如鬼怪,如野兽…………
她盯着云之,等一个回答。
“累了。”云之说,胭脂搬来椅子请她坐下。
“李琮的死不是我害的。是你害的。”她清清楚楚说。
灵芝一脸迷惑。
“在你将元仪推到水里的那一天,李琮就不可能活了。”
灵芝也不否认,只是不可思议地问,“你在向我复仇?”
“不但向你复仇,还是用你的办法向你复仇——毁了你最心爱和珍视的一切。”
“主母已经手下留情了。换成我,先毁你清白。”胭脂似笑的非笑注视着灵芝。
灵芝恍然大悟,指着胭脂,“那、那个大汉是……你指使?”
胭脂脸上浮出一个稀薄的笑,点点头满意地说,“你总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