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神的功夫,孙都督已经往里走了。
他回神,立刻跟上。
他们到了福宁堂,一听说孙都督来了府中,老夫人早已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笑呵呵地等着。
元绮侬站在一旁伺候。
因为两家也算通家之好,倒是不必回避。
双方客套两句,孙都督自然也说了刚才的事。
听得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收,忍不住恨恨道:“邹家可恶!既然就得了这么一根独苗,怎么不好生教养,竟惯出个祸害来了!”
元绮侬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相劝:“您可不能动气,大夫说了,您现在最忌讳这个。”
孙都督站起来,口中忙道:“让老夫人难过,是我的不是了。”
老夫人摆手,示意他坐下。
“不怪你,还多亏了你,这些年一直照应着我们老的老,小的小。”
这是她的心里话。
侯府再富贵,也只有一群老弱妇孺,尤其前两年,老五还小,府里连个爷们都没有。
要不是孙都督平时多有帮扶,别的不说,就说开在街上的那几家铺子,就不可能安安生生赚银子。
“老夫人言重了,老侯爷于我有恩,连我亲爹都未曾那样待我。说句托大的话,我是拿侯爷当自个儿亲兄弟的,他的家人,我哪里能不管?”
孙都督黝黑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好意思。
来赟想起来,据说孙都督十几岁的时候是街溜子,整天偷鸡摸狗,有一次竟偷到回京述职的老侯爷身上。
老侯爷没作声,只是一路跟着他,把他给抓了,痛揍一顿。
再一见到他那四面漏风的破家,坐在炕上饿着肚子的瞎眼老娘,老侯爷起了恻隐之心,把人收入麾下。
后来,也是为了供养老娘,他回到南邺。
老侯爷为他疏通关系,打点关窍,他也的确争气,一路坐到这个位置上。
姜芙坐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
她觉得,孙都督此人颇有侠义之风,言谈举止之间十分磊落,应该是个可信之人。
于是,姜芙找了个机会开口:“老夫人,那邹平还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是古怪。”
她省略了自己的猜测,只把邹平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