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一整天就知道整这死出,赖名成的眼睛是故意看不见还是年老昏花了?
没看到他快要冒火了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庆帝怎么会不知道范闲在北齐的那点小九九,但不都还没有实现吗?况且这内库的烂摊子还得交给范闲去处理。
所以,明知道微生三元在挑拨,庆帝非但不能处置反而还得把这件事给揭过去,庆帝又不蠢,自然是知道微生三元故意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攻心计确实让他心里不舒服。
怎么可能对范建,陈萍萍,林若甫没有猜疑?只是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回权利,得从长计议,并非是一个旨意就可以做到的事,他需要保全自己明君仁德的名声。
这一招,确实挺恶心的,在他们的心里硬生生的插进去一根钉子,这颗钉子拔不掉,反而还会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就会成为要他们命的凶器。
“是把朕刚才的话当成耳边风吗?”庆帝可是把皇权的那股冷漠展现的淋漓尽致,护短无需理由,但更多的是在维护他自己的脸面。
庆帝语调平和,但言语中露出的警告和帝王的威仪,身居高位者所特有的命令式口吻。
“朕说了,走私一案,查无实证,纯属揣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朕现在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及。”
庆帝不仅是在警告赖名成,也是在警告微生三元,作为皇帝,他已经足够容忍了,所以切莫要继续在文武百官面前卖弄那些小伎俩,之所以没有杖毙,是因为害怕她发疯,没有赶出去是惦记着她手上的金盒子。
“陛下...”赖名成不死心,因为桩桩件件都没有达成,他不甘心。
“如今朕的命令都不管用了吗?”庆帝藏匿在帘子幽暗下的双眸,即便是人到中年,但那张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惊心动魄,仿佛蛰伏着的猛兽,准备冲出撕碎底下跳梁小丑。
范闲松了一口气,微生三元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低语着。
“小范大人,少年权臣,果真是狂妄呐~”
范闲:......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
李承泽耷拉着眉眼,如同阴冷的毒蛇,准备随时露出獠牙,却被微生三元的一个眼神过来,瞬时收敛,变成乖巧的猫猫。
“传旨,太子被人挑拨污蔑不尊兄长,禁足半年,反省其身。”
太子瞳孔地震,但还是不甘地低下头接旨,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儿臣...遵旨。”
李承泽看到太子倒霉就笑眯眯,紧接着就笑不出来了。
“李承泽。”
“传旨,禁足你半年,自省其身。”庆帝态度冷淡,毫不关心,两个不孝子一碗水端平,也不偏心谁。
“儿臣...遵旨。”跪在地上的李承泽原本挺拔的身体弯曲了下去,这就是皇权的压迫,只要没有坐上那个位置,永远都是受制于人。
“元微仙子,朝堂之上,慎言,祸从口出的道理无需朕教。”
微生三元低垂着眉眼瞥了一眼跪在脚边的李承泽,捏紧着手中的扇子,有时不得不承认,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即便是亲儿子都不能比。
“陛下独断专心,不劳您费心。”她神情冷漠,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把她和周围的人明确的分离开来。
庆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因为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一天,都得在他面前乖乖的低头,再怎么狂妄也只能憋着。
“范建,范闲。”
“臣在。”范建和范闲异口同声道。
“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庆帝目光落在范闲身上,带着审视,仿佛在衡量猎物的价值。
“臣遵旨。”对于范建和范闲来说不痛不痒。
处罚了一圈之后,庆帝的心情勉勉强强愉悦了不少,但被挑起的糟心根本就无法消散,累了,已经累了。
本来以为会弄个大的,没想到不痛不痒,反倒是两个儿子都折进去,废物。
也不知是在说李承泽还是太子,又或者是范闲。总之,现在庆帝根本就不想听到赖名成再参文武百官中的谁了。
她不是说好的要送礼吗?怎么还不呈上来?不是已经给老二出气了吗?人也打了,也骂过了,他也惩罚了太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满意什么?范思辙又没有直接处死?倒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满意了?就连金祝余的事,太子也是被轻飘飘的责罚,看似是惩罚实则不过是在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