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听见魏淑妃的话,更愤怒了,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厉声问道。
“催生?德妃,你来告诉孤,是谁给襄贵人吃了催产药,总不能是襄贵人自己给自己吃的催产药吧。”
“陛下,妾不知,想是太医开错了安胎药,或是抓药的药童弄错了,才让襄贵人误服了,这才提前生下小公主。”任瑾舒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要一个皇子而已 ,如今局势对她不利,她只能示弱。
“你不知?襄贵人是你一手举荐的,如今又在你的宫里出了事,作为一宫主位,连宫里的奴才也管教不好,孤看,你这德妃之位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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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妾只是一时失察而已 ,自襄贵人有孕,妾尽心尽力,您是看到的呀,如今是襄贵人自己误服了催产药,与妾无关啊。”
“这安胎药,襄贵人日日不落的服用七个月,宫中谁人不知?何况催产药与安胎药气味不同,襄贵人当真愚蠢到连两种气息不同的药,都分辨不清吗?”魏淑妃讥笑道。
任瑾舒恶狠狠的瞪向魏淑妃,却不知如何辩解,头越发疼了,一向口齿伶俐的她,却是千言万语在嘴边,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此事妾认为该严查,今日有人罔顾王法,肆意加害小公主,焉知来日不会做出更无法无天的事?”怼完任瑾舒,魏淑妃继续开口。
“那便严审毓秀宫的奴才,包括给襄贵人安胎的太医,以及抓药的药童,一并带来严加审问。”
“陛下,妾有话要说。”襄贵人一袭白色中衣,脚步虚浮的在桃儿的搀扶下,走出来。
“襄贵人怎么出来了?你才刚刚生产完,也该顾忌着自己的身子,还不快给襄贵人拿件披风过来。”魏淑妃直接吩咐,俨然是一副后宫女主人的做派。
叶儿忙去拿了披风给襄贵人披上。襄贵人直接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直流:“陛下,妾有话要说。”
到底是才刚刚生产完,尧帝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人,瞥见襄贵人面色苍白,语气也温和不少:“起来说话,孤许你坐着回话。”
“多谢陛下。”
“陛下,妾并非是误服了安胎药,而是德妃逼妾喝下的,德妃一心以为妾腹中是个皇子,说与陛下同日生辰,必能得陛下高看一眼,这才不管不顾的逼着妾喝下催产药。”襄贵人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倒是是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你为何不来找孤,或是找淑妃,怎能拿皇嗣的安危开玩笑?”尧帝神色莫名,眼中讳莫如深。
“陛下也知道,妾从前是任府的家生子,伺候德妃多年,焉能不知她的手段,她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妾如何能递出消息去?自妾有孕起,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每日里更是活的战战兢兢,这才保全皇嗣到如今。”襄贵人哭的梨花带雨。
“如今眼看着便要到临盆的时候了,德妃只一心求个皇子,不在意妾的死活,妾的生死并不重要,只是苦了妾的小公主,生下来便体弱,这不是在剜妾的心吗?”
襄贵人不提被威胁,只提皇嗣,虽然有所出入,可到底也是实情。
“贱婢,你敢诬蔑本宫?”任瑾舒没想到一向忠心的襄贵人,竟敢在此时背刺她,恨不得此刻便将她千刀万剐。
“陛下,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分明就是她自己想要邀宠,这才提前催生小公主。”任瑾舒忙不迭的解释着。
“是与不是,照太医来一问便知,这催产药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凭空出现吧。”魏淑妃今日似乎话格外的多,一步一步引诱着任瑾舒走入陷阱里。
随喜适才便已经去太医院了,此时闹了这大半晌,也差不多该是时候回来了。
而庄红袖扶着魏太后在御花园游园,不经意间瞥见随喜来去匆匆,随后又见久不出门的何婕妤也带着一众宫人去,紧接着又见景妃和沈婕妤联袂而去。
倒是勾起了魏太后的兴趣:“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往毓秀宫的方向跑,庄氏,你陪哀家也去看看。”
“是,太后。”
随喜面色难看的空手而归:“陛下,奴才去迟了一步,给襄贵人安胎的钱太医,已经自尽了。”
任瑾舒忽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抵死不认,有她父亲在,陛下总不会废了她,顶多就是冷落训斥,她受的冷落还少吗?
倒是襄贵人这个贱婢,早知如此,生产完之后,便该直接送她上西天,也好过如今她进退两难的境地。
“死了?”尧帝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怒。
“是,已经气息全无,不过奴才找到一封书信,对照过笔迹,却是那位钱太医生前多留。”随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尧帝面前。
尧帝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摔在任瑾舒面前,斥责道:“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任瑾舒不可置信的拿起书信一看,只见寥寥数语,却是坐实了钱太医受她胁迫,给襄贵人强行催产的事实。
“陛下,这定是有人诬蔑,妾一心倾慕陛下,何况妾不能生育,每每有皇嗣诞生,妾都为陛下高兴,妾如何会对皇嗣下手啊,陛下明察。”任瑾舒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德妃对皇嗣下手,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像你这般心思恶毒的人,德不配位,如何当的起一个“德”字?”
对于后宫之人来说,一个并不算熟悉,甚至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尧帝却是一下便听了出来,笔直的身子向后靠了靠,淡淡道:“何卿?你怎么来了?”